秦曉深深的注視著這個名為她母親的女人。
眼裏有些濃濃的不可置信。
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的母親會是這麼一個歹毒的女人。
鍾路霖低垂著眼簾，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目光一樣，神色晦然:“當時，我真的恨死了鍾天瑜，因為是他，我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每一天夜裏，我都恨不得想殺死他。但是我還是沒有下得去手，因為我想報複在他的女兒身上，我以為我會暢快，心裏會好受，但是沒有，我一點都沒有體會到那種快感。”
說完，她那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秦曉。
秦曉害怕的往後退了兩步。
鍾路霖低笑一聲:“後來，我覺得我真的太善良了，看到你穿的不好，吃的不好，我還會偷偷的給你買東西吃，放在你的床底下，放在你位置上，想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你，我想把你帶回去，但是我又不想，因為我不想讓鍾天瑜開心。”
為什麼要讓他開心？
因為他是罪犯，他是一個惡毒的男人。
她不想和他在一起，因為當年的事情真的傷害到她了。
“後來，我在孤兒院裏領養了另一個男孩，那個男孩比你小三四歲，其實，那個男孩也在你待的那個孤兒院，還是從你麵前帶走的。當時，我真的很高興，看著你那張朦朧的小臉，我真的覺得很高興。我把那個男孩帶到鍾天瑜的麵前，鍾天瑜高興的很，他真的以為是我的孩子，他對他很好。”
鍾路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不過，後來，他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察覺到我經常去江城，所以他跟蹤我，我也不敢再去見你，怕事情敗露，但是，我後來還是會匿名給你買東西，給你買衣服。”
是的，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孤兒院裏那些小孩羨慕她的模樣。
說她真是走了狗屎運會有人特意給她買好看的衣服，她也以為她是走了狗屎運。
到頭來，也隻不過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在贖罪罷了。
鍾天瑜在病床上聽著，雙眼直視天花板，眼角落下一滴淚水。
銳利的眼睛裏，有些怨恨和無助。
鍾路霖深深的望著秦曉，嘴唇蠕動:“曉曉，你才是我們唯一的女兒，無論如何，我們才是一家人不是嗎？我們才是有血緣的一家人。”
她的眼淚滑落下來，聲音裏已經充滿了哽咽。
“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我都認。但是鍾天瑜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一切都隻是我的報複，我什麼都沒有跟他說。所以，求你別恨他，別衝他撒氣，他救過你的命，失血過多差點死了。現在，為了救你們夫婦，全身被燒傷，現在更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恢複，難道這樣還不夠嗎？”
夠嗎？
不夠嗎？
秦曉仿佛被人錘了一下，腦袋在鈍鈍鈍的疼著。
秦曉現在腦袋亂成一團糟，她看著鍾路霖的眼淚，又看著病床上鍾天瑜那雙渾濁的眼睛，她隻覺得心裏很慌，很不知所措。
下意識的抬腿就要往外麵走，鍾路霖見狀，喊道:“曉曉，我們是你的父母，不會害你的。”
保鏢成禾始終站在門口，在看到她出來後，立刻跟在了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