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春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剛張嘴,就控製不住的發出了抽氣聲,一時間,她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一肚子的話不知從何說起。
腳步聲越發近了:“再養一段時間,恢複的好了就安排你出院。”是簡浩廣的聲音。
手裏提著一份散發著餘溫的飯盒,他耐心的解釋:“你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無論如何,身體是你自己的,看在我們倆的份上,先吃一點東西。”
夏春柔緊緊抓住了丈夫的手,隱忍又克製的埋到他懷中,輕聲抽泣。
輕柔的安撫著妻子的情緒,簡浩廣望著床上的身影:“隨章,再堅持一下,醫院的設施齊全,醫生一直強調說,隻要好好保養你的眼睛是會複原的,如果你再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才會毀了你的一切,振作起來行不行。”
可是不論他怎麼說,回應他的隻有寂靜。
簡浩廣知道他聽見了,無奈的歎息:“隨章,你早就不是那個牙牙學語的孩子了,能獨當一麵了,我知道你心情低落,但你要知道的是,我們倆也在擔心你。”
藍白色的被子動了動:“我知道了,我自己心裏有數,想吃了就會吃。”
見稍微有了一些起色,夏春柔的眼睛都亮了起來,接過飯盒:“等會飯菜涼了你吃了會不舒服的,就現在吃好不好,算媽求你了……”
她繞到簡隨章麵前,打開了飯盒,飯菜的香氣四溢:“這是特意按照你的口味準備的,你平常都很喜歡的,來,吃一點吧。”
簡隨章擰著眉,不耐煩的轉過身,嘟囔著:“我說了我不想吃,別逼我。”
夏春柔手裏握著一雙筷子,愣在原地。
逼……
她聽得清清楚楚,她一輩子的最大的驕傲,對她厭惡了。
溫熱的心漸漸被凍住了,疼的緊。
這一幕,都被蘇宏毅看在眼裏,柔聲勸著:“算了,既然他說他沒胃口,就不吃了,讓他休息吧。”
簡浩廣蹙著眉,瞪了他一眼:“老蘇,你這什麼話,我們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糟蹋自己的身體嗎?”
“老簡啊,你冷靜一些,我也沒說不心疼他,可這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跳車,骨折,失明,一樁樁一件件,我看他也不會再出什麼大事了。”
“你!”簡浩廣氣的一口氣沒提上來,指著他質問:“說什麼呢!”
蘇宏毅邁著步子緩緩走到簡隨章床邊,瞥了一眼:“我不過是實話實說,醫生的結論擺在眼前,失明隻是暫時的,好好休息,恢複隻是時間問題,倒是你們,一口一個關心,對他來說隻是壓力。”
簡浩廣臉色一變,他的意思是,他們夫妻倆的關心反而打擾了他的休息?
擔心兒子還擔心出問題了嗎?
夏春柔滿臉的不快:“壓力?我們做父母的沒有逼著他吧?他受苦我們當父母的隻會比他更疼,這麼做都是為了他好為他著想,難道還會害他嗎?”
夏春柔一改方才的沮喪,說的義正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