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陳馨漲紅了臉，小幅度拉緊了衣領，軟軟糯糯道：“別壓著我，我把衣服換下。”
“嗯。”男人後退半步。
“都怪你！頭發也不吹，還打濕了我的衣服。”
“我的好女朋友說得對，怪我，要不我幫你吹幹？”
“不需要！”廖陳馨滿臉警惕的盯著他：“你反正收拾好了，先出去吧，我怕爸爸會誤會。”
刑臨溪幽幽的凝著她：“我寧願他誤會。”
翻了個白眼，廖陳馨指著門口：“我要換衣服了，麻溜的出去。”
一身的火焰，又豈是簡簡單單幾句話便能壓下的，可留在房間，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刑臨溪深吸一口氣，認命似的走了出去。
餐桌上，擺著幾份簡單的餐點。
廖正陽笑吟吟的望著麵前的俊朗的年輕人：“小夥子挺有精神的，過來吃早點吧，我去看看馨馨的爺爺。”
“我陪您一起。”
一個孝順的後輩總是會給人留下好印象的，廖正陽亦然：“有這份心就好，你是客人，安心吃早餐就行，對了，聽馨馨說你們今天就走了？定下時間了嗎？”
“對，時間的話，馨馨決定，我聽她的。”
“你怕是不清楚，我們這兒一天隻有兩趟大巴，早上和下午各一班，我看你們還是早些買票，省的回頭白跑一趟。”
關切的話語，刑臨溪心頭湧起一股暖流，愈發恭敬：“爸,您放心，我開車過來的，回去很方便的，晚一些走才好呢，您和馨馨可以多待一會兒。”
“嗯，晚上開車視線不好，你們早一些走我也放心。”
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爺爺的房門已經在眼前了。
老人家習慣是早睡早起的，正靠在墊子上，捧著一張舊照片出神呢。
餘光裏瞥見了廖正陽，老人一臉欣喜的抬眸，滄桑混沌的眼神中是滿滿的溫柔：“兒子，來看看。”
聞言，廖正陽上前兩步，坐在了床邊，低聲哄著：“爸，我帶您吃早飯好不好？”
爺爺擺擺手：“等會兒，我等老婆子一起，她快回家了吧？”
刑臨溪的笑容僵住了，印象裏，他沒有見過馨馨的奶奶，更沒有聽她提起過，恐怕這位老伴兒去了。
一個神誌不清的老爺爺，唯一念叨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妻子。
廖正陽麵色不改的撫上照片的一角，溫聲道：“現在是秋收，媽在地裏忙呢，我們先吃吧。”
“那怎麼行，你帶我去找她，我陪著她。”
“媽出門的時候特意叮囑我了，讓您安心在家裏等她。”
“好吧。”老人懨懨的低下頭，借著廖正陽的力道下床了，手中緊緊的攥著照片，不甘願的追問：“快回來了吧？”
“快了，爸，照片就放在櫃子上吧。”
還沒走到門口，老人驀地轉身，踉踉蹌蹌的回到了櫃子旁，拿起了照片，複又露出了笑容：“你媽媽寶貝這個，我親手拿著她才安心。”
不知不覺，刑臨溪紅了眼眶。
原來，留下的人比逝去的更痛苦。
老爺子被扶著走到餐廳，廖陳馨也已經入座，手裏捧著一碗熱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