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梓淩帶著趙景彥剛要轉身離去,卻聽身後柳元芷一聲冷哼:“今日這婚約要退,卻應當由我來退。”

此言一出,頓時驚了院中眾人。

趙梓淩轉過身來,隻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當真好大的口氣!”

柳元芷輕笑:“既然早已屬意百裏杏兒,侯府為何又突然換了人選,其中彎繞,侍郎夫人當我當真不知嗎?”

聞言,趙梓淩神色大變。家父陽平候對百裏杏兒不喜,又恰巧柳元芷於家父有過救命之恩,這才執意要迎她進門,她也是百般無奈之下,才與弟弟商議出如今這取中之策。

迎麵對上柳元芷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眸,趙梓淩便是再為不忿,也無可多言,此事隻能再等日後商議。

百裏杏兒哭的雙目腫痛,如今又聽了這一番話,更是心中不安,死死拽住趙景彥寬大衣袖,她隻能期望自己所依附的這個男人開口,日後說來,她才不落人口舌。

趙景彥隻垂頭站在胞姐身後,眼神透出幾分陰狠,卻始終不曾開口。

百裏杏兒終是慢慢鬆開雙手,心中大為失望,待她再看向柳元芷時,又多了不可言明的狠厲。

鬧劇終要收場,淡淡掃過眾人,柳元芷不再多發一言,抬腿便帶人離了前廳。

一路上,燕兒憂心忡忡,幾次想要開口,瞧見小姐仍未好轉的臉色,又生生將話壓了下去。

直到行至院落之時,柳元芷麵色如常轉過身來,輕聲開口:“若我今日規規矩矩的坐那,也不過他為刀俎,我為魚肉,落得個任人宰割的下場罷了。”

“小姐……”

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如今沒了那些齷齪之人在身前礙眼,她心中也痛快了許多。

“今日這一鬧,我便是要讓他們知道,想要我事事順從他們的心意,無異於癡人說夢。”

燕兒如今眼眶微紅,口中話語幾番流轉,這才哽咽開口道:“小姐如今終於看開了,那侯府公子並非良人,萬萬不值得托付終身。”

柳元芷苦笑,燕兒此言說的不錯,趙景彥從不不值得,隻是上一世她滿心妄想,看不透更不想看透,這才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滿心疲憊走進屋中,柳元芷剛剛落座,又不知想起什麼,抬手喚了燕兒前來。

心中略有計謀,柳元芷附耳不知吩咐了什麼,燕兒雖麵色猶豫,卻也還是依照小姐吩咐,轉身出了院落。

天色漸晚,燕兒站於柳元芷身側,一邊布菜,一邊又神色緊張,不停朝著門外看去。

柳元芷輕笑,打趣她:“不過是用個晚膳,又不是偷來的東西,你做什麼如此緊張?”

燕兒開口剛要言明,又怕隔牆有耳,特意湊近了:“小姐,今日這事若是夫人知道了,咱們該如何解釋啊?”

柳元芷冷笑:“解釋?她自己做出來的好事,用咱們給她解釋什麼?”

正說著,後頭院裏如今也熱鬧了起來。

柳丞相冷冷看著百裏夫人,開口便是毫不留情。

“今日之事,便丟盡了我丞相府的臉麵。”

百裏夫人心中惱恨柳元芷不知好歹,卻也隻得賠笑:“我原本也是好心,隻是不想……”

柳丞相冷哼:“你心底存的什麼心思,別當旁人都不知曉,元芷的婚事乃是陽平候侯親自定下,就連我也不敢隨意變動,倒是你當真用的出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