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大小姐還在怪您呢,您將她養在莊子裏那麼多年,生分了也不奇怪。”
怪他,憑什麼怪他?柳丞相露了些鬱色,柳元芷如今能過上養尊處優的日子,還不都是他在朝中攢了下來的。柳元隻又有何緣由去怪他?
見柳丞相已然亂了心,百裏夫人更加急迫的去吹耳邊的風。
“昨日的事終究是從大小姐院裏傳了出來的,又有好些的丫頭婆子都道大小姐與不三不四的男人拉扯不清,您若是現在不管教著,難道要等將來大小姐嫁到平陽伯府再讓人家管教?自家府上事輕,若是讓別人家來管教,恐怕就不如這般容易了。到時候,還不是讓人家指著丞相府的脊梁骨說話?”
像是有幾分道理,柳丞相也這般想,待到柳元芷嫁進了平陽伯府去,可就不是說柳元芷認人不清這般簡單了。
各種的罵名與罪責都要接踵而來,不止向著柳元芷,還有丞相府。
“你即說你無關,那香囊又作何解釋!”
“香囊?什麼香囊?女兒不知是從哪裏得來的東西,可不敢貿然認下。”柳元芷張大了嘴,裝作吃驚的模樣。百裏夫人淺笑,確信此次定能解決了柳元芷。終究是上不得台麵的小姑娘,用不得她廢什麼心思。
見柳元芷否認,柳丞相底氣足了些,心想著柳元芷果真被他嬌縱的頑劣,著實該管教。
“就是那男人留下的!府上都說是你與他的定情之物,偏偏又留在了昨日的院子裏,你該如何說?”
柳丞相心一急,就將香囊拿了出來,現於柳元芷的眼前。
“父親慎言。”柳元芷連看都未曾看上一眼,坦然說出一句輕飄飄的話:“夫人剛還說是府裏出了采花賊,怎麼這會又成了情郎哥了?”
柳元芷說起話來,也毫不避諱。
兩人語塞。
柳元芷一雙怒目瞪著柳丞相與百裏夫人,倒更像是在瞧仇人。
“詭辯!”柳丞相一怒之下,竟直接將桌子掀翻在地,桌上的碗碟盡數摔碎,粥食也灑了一地。驚了院外落在樹上的鳥兒,結著伴的往院外逃去。
柳元芷險些沒逃開,仍有些愕然。
他並非是什麼不講理之人,相比較之下,柳丞相在乎人倫綱常,要勝過了在乎柳元芷。
柳丞相即接受不了柳元芷不真心將他當作父親,更接受不了柳元芷作風不恥,與不知來路的男人不清不楚。
百裏夫人上前去,為柳丞相順著氣,手心在柳丞相心口上下安撫著,眉眼中帶著些關懷,卻終是入不了眼底的,眼底是笑意。
“大小姐,您怎能這般氣了老爺!他終是你的父親啊!”名正言順的斥責了一聲柳元芷罷,百裏夫人又換了副麵孔,寬慰柳丞相:“老爺,此事倒是你我糊塗了,這沒依據的事,大小姐定是心裏不甘願的,被人汙蔑了,心裏怎會舒坦?既然那麼多丫頭婆子都聽聞了,倒不如將人請上來問話。”
被人攙扶捂著心口坐了下去,柳丞相才後知後覺的點了頭,依稀可見泛紅的眼白,與滿眼的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