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公主落寞地歎了口氣,抱怨許是她問錯了話罷,還是因為她之前不經意間就提起了柳元芷的傷心之事?
剛剛過了午時,太醫才斜挎著一個檀木藥箱匆匆地趕來了公主府。
他遭林公公請了過來,還未曾緩過神,大口喘著粗氣,連話都說的不大利索,第一句話便是:“公主殿下何處不適?”
皇上珍重胞妹一事,眾人皆知,又怎敢怠慢了安陽公主。
安陽公主起身搖搖頭,將眼神遞向柳元芷:“江太醫,你先替這位小姐診治一番罷。”
江太醫鬆了口氣,不是安陽公主有疾便好。
坦然領了命,江太醫就上前去診脈,莫名蹙了眉:“這位姑娘脈象並未有任何異狀,不知公主殿下是想叫下官診些什麼?”
“柳家小姐沒來由的暈了過去,本公主方才將你請了過來,瞧瞧可是有什麼病症。當真無任何異狀?”
聽了後,江太醫也對自己的診斷起了些疑,唯恐是自己疏忽。
可當江太醫上前去重新診治了一番,仍是未曾瞧出什麼不尋常之處。
“不知柳小姐還有什麼其他的症狀?”
安陽公主沉思了半晌。
“倒未曾有見她過什麼反應,隻是見她著實是哭的厲害,像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
“心病難醫。”
江太醫的眉頭終於舒展了開,收拾著一旁的診具,對自己的診斷頗有自信,甚是決斷。
“您十多年前也有過此症,林公公仔細,應當還留著當年的方子,您就叫他照著那副安神的方子煎藥就是了。”
安陽公主似乎還要說些什麼,卻又抿了嘴,熄了聲。
“多謝先生了。”
漸漸入了夜,夜色攏了公主府的房簷,柳元芷才漸漸睜起了酸痛的眼皮。
柳元芷嗓子幹得厲害,又疼得發緊,乏力地支撐著自己坐起了身,吵醒了正在犯著困的小世子與燕兒。
兩人像有什麼默契似的,同時喚了聲:“您醒啦!”
柳元芷道了聲口渴,燕兒就去了一旁替柳元芷倒水。
小世子眼巴巴的看著柳元芷,像是想要湊過來,又小心翼翼的害怕擾了柳元芷,故而隻是小心翼翼的趴在了床邊。
“你可算醒啦!本殿下下午都醒了,可是你卻睡著了,睡了好久好久好久哦。元芷,你餓不餓呀?”
柳元芷搖了搖頭,竟無半點的胃口。
“公主殿下呢?”
“你都不問本殿下呀?本殿下又要生氣啦!”
小世子分明是噘起了嘴,一副很是生氣的模樣,卻耐心又溫柔的為柳元芷解答:“娘親在外麵和玄哥說話。”
“那世子殿下下午做了什麼呀?”
柳元芷哄著小世子開心,視線卻不由得往門外探去,確是能瞧見祈承玄月光下皎潔的身影。連小世子如流水賬一般耐心的交代了一遍下午做了什麼吃了什麼都未曾聽進去。
皎潔月光下,柳元芷有幾分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