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芷輕笑,她本以為宋大壯要關鋪時才來,這倒是比她所盼著時候的還要早了些。
“無妨,上次匆忙忘記了與你協商送些什麼藥材,今日才想起來與你說此事,不知你今日都帶了些什麼?”
宋大壯將背簍放下,竟裝的不是藥材,是他貪玩的幼妹。
“掌櫃的莫要見怪,這丫頭頑劣的很。因得您未說,我就直接按照以前的收法兒,每樣收了些許直接給您送來。”
被人這麼說,那丫頭也隻趴在背簍簷邊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
宋大壯又轉身出了鋪子去,走了幾個來回,搬進來了六個藥簍,依稀能看見門外擺著一木頭推車,他應當就是拉著這車入京的。
“倒辛苦你了,不知要多少銀兩?我倒也是初次收藥。”
擺了擺手指,宋大柱思考了半會,顯然是算得十分吃力。
“一共是一百六十八兩銀子,送到京中還要另收二兩銀。”
柳元芷點點頭,這些藥材攏共應該能賣出五百兩的價格。隻不過送入京中還要另收銀兩的說法,可覺價格還算合理,就沒有多說,從囊中取了對數的銀兩就遞了過去。
接過銀子點閱了半天,宋大柱算的甚是耐心。
“多謝掌櫃的,不知下次何日送藥?收些什麼?您若是多定一些,我便免了您這送入京城的二兩銀。”
這宋大柱生得竟比看起來機靈。
送入京城要另收二兩,若是送的多便免了這二兩。
雖是要少賺了二兩,但宋大柱是向村中人收了栽種的藥材再送了過來,難免是要添上些銀兩再送來的,自然是她要的藥材越多,宋大柱所賺的就越多。
相較之下,這區區的二兩銀也就算不了什麼了。
“就煩請你按這副方子收藥了。”
那副方子是昨日裏青黛依幼時家中醫館常用藥材所寫。
宋大柱把方子收下揣到懷裏,又背起了裝著幼妹的草簍,道著自己記下了。
剛要出了藥鋪,柳元芷才忽然抬頭撂下手中所執筆,叫住了宋大柱。
“你可想在藥鋪做事?”
宋大柱稍是一愣,不解其中意。
“我本就是在為掌櫃的做事。”
似乎確是如此,柳元芷又換了說辭:“是我說的糊塗了。我並非是經商的料子,想聘你做賬房掌櫃,不知你可願。”
“這便不必了。”
宋大柱坦誠的笑起,瞥了一眼草簍中尚還是懵懂無知咿呀學語的幼妹,正將像肉團子一般的小臉搭在了草簍簷上,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無知的看他。
“父母早亡,幼妹又年幼,還得有人日夜在身旁照拂才是,若日後我改了打算需份營生養活自己,還望柳掌櫃不要嫌棄才是。”
雖是覺得可惜,可柳元芷無意強人所難,便隻是點點頭禮貌客氣了幾句,將此掀篇。
忽又有人探了探頭,朝藥鋪裏看了兩眼,久不敢入。
“敢問您可是柳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