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初次拜會起動蕩(2 / 2)

“夫人的確是喜歡陶瓷罐子的,隻是未曾想今年收到了這般多,往年若擺宴也不過是收到一二個罷了,正煩著呢。京中的姑娘們也不知是從哪聽來的夫人要相一位少夫人,個個穿的跟朵花兒似的。”

發完了牢騷,丫鬟便長舒了一口氣,可算是舒坦了不少。柳元芷聽了她的話,心底倒也安逸了許多。

到了院子裏,柳元芷才聽出那句穿的跟花似的是什麼意思,竟也不是誇張了。

柳元芷隻著了一身竹青色斜襟長紗衫,雖隻是壽宴,但也不好蓋過伯爵夫人的風頭,故而隻簡單妝點,別了一支金釵,暈染出一抹唇紅。

雖是簡單妝點,但走在街上也襯得上端莊大氣四字,真如一片偏斜的水墨柳葉落於宣紙之上。可這會站到伯爵府院中的花叢裏,倒是清湯寡水的。

黛色胭色至多,或是青綠水藍鵝黃蛋青,總歸是些明亮又耀眼的顏色,襯出年輕的明媚。

柳元芷一時竟覺這一個個有些晃眼,當真比宮宴之時還要奪目。

她在京中好像沒有什麼交好的姑娘。

看到姑娘們一個個攬著密友的胳膊搶占位置一般落了吃酒席的圓桌,柳元芷才忽覺自個兒在京城幾乎是未曾與什麼年輕女子有過交情的。

姑娘們建交的年紀,她尚在青州與燕兒拿分岔的毛筆蘸起池水在青磚地上寫字。

柳元芷在心中無奈的苦笑兩聲,盼著尋一個被人挑剩下的座席,應付完這一酒席便是。結果放眼望去,院子幾近是坐滿了的,隻餘下了一個空座位。

隻是那座旁的姑娘定是不大情願的。

有些時日不見,梅南歌豐腴許多。

聽聞早些時梅南歌因不滿草草定下的婚事而鬧過一出撞柱的笑話,安頓了不多時,就又要懸梁飲鳩,可後來仍是應下了,或說是妥協了。

曾大鬧府上祠堂的梅南歌選擇了妥協於父母所定下親事,倒成了京中有名的孝女,總有人提起些孝女的例子,便要捎帶梅南歌一嘴。

“柳大小姐。”

梅南歌仿佛斂去了身上的銳氣,和善了許多,她淩冽的麵龐也隨著身姿的豐腴而變得圓滑,開口卻是:“著實是抱歉於柳大小姐,此位是留給了我未婚的夫婿的,恐不能讓給你。”

柳元芷張望一眼四周,顯然是沒有餘座了的。

伯爵夫人為人謹慎,又豈會不按賓客數目定下席位,更何況未結親的男客又豈會和女客坐在一席。

人果真不是那麼好變化的。

數日的折磨許是如一把銼刀寸寸磨平了梅南歌支起的刀刃,卻從未曾改變過她是一把刀子的事實。

柳元芷應了一聲,便不再與她多說。今日是伯爵夫人的壽宴,出了事,定是要難堪的。可這會孤身一人站於席外,倒也難堪。

“柳大小姐另擇別處吧,應當還有別的席位。”

說著,梅南歌作勢朝四周張望幾眼,一見是沒有旁的席位了,便輕輕勾起嘴角,客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