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遇了那些不安好心的,我又何必備上兩場燈會?著實傷神。”
祈承玄看似抱怨,卻更像在向柳元芷討要誇讚。他可委屈的很,好好的小姑娘一眨眼就不知讓人拐去了哪裏,還好這小姑娘機靈,知道有他護著她。
“嗯,的確是傷神。”
柳元芷羞澀的轉過身去,又頓了頓嗓子,正如生了氣一般,開口卻是:“以後在自家院子放放便好了,不必如此鋪張。”
“好。”
祈承玄愣了一瞬,才恍然回味出話中含義,倒比糖人要甜。他不顧柳元芷還在掩飾自己的欣喜歡愉,就將人一把擁在懷裏,一聲又一聲親昵地喚著好。
柳元芷嬌嗔一聲,去輕輕捶打祈承玄肩膀,卻未能讓人鬆手,反倒擁的更迫切。終是醉心於漫天煙火之中,挪不開眼。
煙火下的,是意中人。
不比乞巧節時,河麵鋪滿了五顏六色的荷花燈,如今河麵結了冰,便無人再放荷花燈了,自是一片漆黑。隻能借著岸上的煙火光,依稀能瞧見些什麼。
靜悄悄的冰麵上,竟還停了一艘漁船,船底被河水凍得嚴嚴實實,不能移動。漁船的身前,又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冰窟窿。
長行打了一個噴嚏,在心裏嘮叨——大過年的,盡是苦差事。
“阮姑娘,您說您這是圖什麼?公子心裏是隻有柳小姐,您再怎麼做,也是無濟於事不是?不妨是答應不再入京,老老實實的回您的家鄉去,伯爵府自有人護送您回鄉。”
阮綰惡狠狠地瞪著長行,恨不得將眼前輕視自己的長行拆吃入腹,不留任何。長行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阮姑娘到底是有幾張麵皮?
柔弱似春波的是她,這會兒恨不得生吃了他的還是她。
“您說是不是?”
長行自言自語了良久,才覺有些無趣了,這自說自話到底不是什麼有意思的事兒,說的多了就味如嚼蠟一般了。
他意猶未盡的將阮綰口中塞著的抹布拽出,好像還沾了幾抹血跡,總之是不大好看的。長行一順手,就將抹布擲到了冰麵上去,瞧都不多瞧一眼。
“呸!你懂什麼!”
阮綰一聲嗬斥,嚇得長行為之一振,好不易才躲過阮綰所啐的這一口。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想去摸那塊抹布,就發現已是摸不到了,落在冰麵上,隔了好遠。
哀歎一聲,手賤!
“可長行到底要懂阮姑娘什麼?”
阮綰一怔,她不知長行到底在裝傻些什麼,反問:“你說什麼?”
“阮姑娘大抵是誤會了什麼事兒,您有何苦衷,與長行何幹?又與旁人何幹?便是您父母雙亡,絕症在身,也不該去打擾人家的安生日子”
長行越說越覺這話不大妥當。
他本是想說的誇張些,好與阮綰說清這些瑣碎的道理,可細去一想,這些誇張下的例子,竟都結結實實的挨在了阮綰的身上。
“你胡說!”
阮綰頓時急了,幾串眼淚止不住的順臉頰而下。
“你們這些權貴,又怎麼懂別人的死活!若不找到足以依附下半生的男子,我便隻餘下一條死路!憑什麼你們要終成眷屬,我卻要病中淒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