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提線引傀儡木人(1 / 2)

柳丞相汗然,說他心中舍得送柳元芷成為葬送在太後奪權路上的一尊枯骨,實則也不然,要麼怎有人說打斷骨頭了還連著筋脈,便是這麼一個道理。

“太後娘娘貴為後宮之首,又是人間真鳳,所想之事自然無所不至,無所不達,又豈會因小女而有所差池!若太後娘娘實在是瞧小女礙事,臣大可將她再送回青州,永不入京”

“你住口!”

太後怎會聽不出柳丞相話中的袒護,偏偏她就是不喜別人在自己的麵前藏有私心,哪怕隻是三分客氣敬之,她都容忍不來。

柳丞相確是被太後這一聲嗬斥的不敢言語,驚悸地吞了一口唾沫,哪怕太後此時所下令是將他斬首,柳丞相也不覺有什麼奇怪。

太後輕視垂眸冷哼一聲,那眼神倒不抵去瞧快馬奔波將甜荔送至宮中的仆役。總歸是沒差了什麼,柳丞相哪怕是文官之首,於太後心中也仍是仆役。

效忠帝王的仆役。

“柳丞相,依你這話,莫不是將本宮當作了傻子?如今那蹄子已嫁作人婦,成了祈家的人,你倒是來自個教教本宮,你如何能將那蹄子帶出京城!”

柳丞相哪還有什麼好說的?

哪怕有,也是不該說的話,既然是不該說的話,那便不必再說。

他默不作聲地跪在原處,竟是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怎麼,說不出了?哼。”

太後一時沒了興致,光潤的瓷碗頓時在柳丞相的眼前化作了幾枚瓷片,連數顆足以與黃金比價的荔枝都滾落一地。

柳丞相有些恍惚了,仿佛瓷片不是瓷片,而是落於他頸間的鍘刀,滾落至角落的猩紅荔枝,正是他與身子分家的頭顱。他忍不住打了個顫兒,從頭涼到腳。

“既然柳丞相你求得這麼懇切,本宮便再給你一次機會,月底的花神宴你若再尋不到機會動手,就休怪本宮心思毒辣!”

柳丞相驚惶起身,連染了塵的衣擺都來不及整理就向太後應允下,匆匆離去,大有劫後餘生之感。

他兩腳踏出了宮門,方才頓覺輕鬆,仿佛總算是從鍘刀底下將自己的頭顱抽離了回來,可太後的一番話,讓他感覺這刀子仍是懸在了他的頭上的

“柳丞相若真是個這麼沒用的,太後娘娘倒也不必如此費心了,直接命人背地裏解決了柳夫人便是,何必如此浪費時間,寄厚望於柳丞相這等成不了事的廢物?”

待柳丞相匆忙逃離,坐在殿側的廣平親王方才如看倦笑話了一般開了口,原是柳丞相心中膽怯,連頭都不敢抬。

他連太後今日穿了什麼顏色的鳳袍都瞧不出,又如何能知曉靜謐的殿中還有第二人?

太後不知揣的是什麼心思,從椅側將鳳印抱在懷中,細細親昵,這可是她執念了一輩子的東西,旁人豈能懂她所求。

自打她做了太後,雖是身居高位,然卻是離自己鬥了大半輩子的鳳印更遠了一步,直至前些日子皇後辭世,她才有機會拿到這鳳印。

欲望的種子在心中生了根,便不是那麼好去除的了。太後因此而初嚐了權力的滋味,便不會再輕易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