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王殿下說笑了。”
柳丞相屏氣凝神故作鎮定,然而著實是心中有萬丈溝壑之深的不安,見到廣平親王的第一眼便難以再裝下一副沉著的模樣了。
“柳大人,您不會是這會兒又下不去手了吧?”
廣平親王一道宛如刀子的眼神掃過,更似威脅:“趙景彥那個廢物已經失敗了,柳丞相,你若是再怎麼猶豫不決,本王可是不好交差啊?要麼——”
“要麼本王提你人頭回去交代?”
柳丞相頓時臉色煞白瞧不出一絲血色,來不及細思,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步步蹭到了廣平親王的腿邊,承諾道:“您放心,您放心青州的一切臣都已經打點好了,決不會再出什麼岔子的!”
“那便好。”
廣平親王端起酒盅一飲而盡,恍惚間,柳丞相忽覺廣平親王生如一隻眉眼修長的狡猾狐狸,尚還未琢磨清這隻老狐狸的性子呢,柳丞相就被人一腳踢到了一邊。
“既然都已經打點好了,那還不快滾?”
柳丞相出了房門,懸著的心方才放下了些,不至於如剛剛一般喘不過氣來。可想想要親自動手將自己所出的女兒送到窯子裏,柳丞相還是有些於心不忍的
來不及想那麼多了!
柳丞相為自己壯了壯膽,就揮袖闊步而去。
同是此時,祈承玄與柳元芷將幾箱官銀押運至官府,又與那衙役客氣了幾句,便出了官府大門。
“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柳元芷慵懶的伸了伸懶腰,便自覺的向祈承玄懷裏靠了靠,卻被心思極深的這人一把環住了腰,不分輕重地就抱在了懷裏。
“走,回家。”
祈承玄輕笑,此時才知當初年少時的一些決議,是十分值得的。
大抵是十年前那會兒,柳元芷被送到了青州,他為了方便自己有時給柳元芷捎些東西,亦或是有些時候瞧瞧柳元芷在青州過的如何,索性就在青州置辦了一處宅院。
小是小了點,隻是當時祈承玄年少的確氣盛的厲害,竟打過去柳家莊子裏將柳元芷拐出來,再歸隱於此的主意。
至於後來為什麼沒做?祈承玄記著是因為自己當時覺得柳元芷高低也是丞相府的千金,他實在是舍不得柳元芷去吃這個苦
畢竟青州雖然風光景致都是十分別致,但著實什麼都不便利,就是一個小小的鎮子。
他更想憑借自己的本事,讓柳元芷驕傲自喜的在京中堂堂正正的抬起頭來,讓京中所有人都知曉柳元芷生來便是他的金枝兒。
如今倒也是如了他的願了。
“祈承玄!”
柳元芷一字一頓的嬌嗔著祈丞相的名字,反而讓祈承玄添了興致,自個兒便知曉為柳元芷拉了帳子,撒嬌道:“為夫來為夫人暖暖床榻了。”
繞弦清瑟怨遙夜,殘月孤燈隱雲暮。
長行看著邊兒上眼睛瞪得溜圓的楊思,自是手足無措,如求助般地看看幾位兄長,沒想到那幾人皆是以一副看熱鬧的心態看了他兩眼,更有人打趣兒道:“長行,就屬你年紀小,準能哄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