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長行戰戰兢兢的開了口,先是將楊思放在地上,才敢開口稟報:“主子,夫人、夫人不見了”
祈承玄的笑意僵硬在了臉上,經了多年的相處,長行也算將祈承玄的性子琢磨出了五六成,若祈承玄動怒大聲叱責,那便說明祈承玄並未真的氣惱,多是希望他們精進;可若是一聲不吭,甚至連臉色都沒有變化,那必然是真的動了怒。
“是誰動的手?”
長行聞言將取來的荷包,兩手遞到祈承玄手中,輕聲道:“是柳丞相。”
“祈公子,不知這是出了什麼事兒?”
崔知府似乎也覺察出了氣氛中微妙的差異,倒是還怪讓人周身打怵的。
“沒什麼。”
祈承玄披好搭在一側的披風,冷淡道:“勞請崔大人借我些人手。”
“祈公子請便就是。”
馬車的顛簸讓柳元芷漸漸清醒了起來,如今在馬車中動彈不得的光景,倒讓她想起了彼時被百裏夫人暗中送出京中的時候。
心中苦笑了兩聲,若不是馬車外的景致不是荒蕪的枯山,她還真要當自己是在暈倒後做了一個極長的夢了。
柳元芷剛要起身,就皺起了眉,如今雖是清醒了,可身子仍是動彈不得,沒有分毫的力氣。仍是那種任人宰割的感受。
馬車忽地停了下來,正磕了柳元芷的頭,這便磕出了個不起眼卻向外滲著的口子,眼前也恍惚了起來。
“慢點!這要是磕出了什麼事,小心我剝了你的皮!”
柳丞相怒衝衝地掀開馬車扯簾,柳元芷怔愣了一瞬,反應極快地閉上了眼,隻等著瞧柳丞相到底是想做些什麼。
柳元芷被柳丞相攙扶起了身,直著身子坐在了馬車角落裏。
“元芷,有些事是為父對不住你,可為父自私,仍希望有些事你不要怪責為父!當年的事,是爹對不起你娘,爹不該軟弱!可那是太後娘娘的旨意,爹隻是個毫無權勢的人,又如何與太後娘娘去抗爭?”
柳元芷心中早便有了猜測,猜疑柳丞相當初是不是根本沒有離京,隻是選擇了裝傻
可此時竟還與太後有所牽連,是她沒有料到的。
“太後娘娘如今一心要取你的命,爹、爹也是沒有辦法爹如果不肯狠下這個心來,整個相府都要被太後娘娘抹去!爹這一輩子讓你受了不少委屈,自然不會與那廣平親王說好的一般送你去死,爹為你”
柳丞相在頃刻間聲淚俱下,愣是被他感傷的如是送柳元芷出嫁似的。
“哎呦,這位老爺,您都與我商議好幾日啦?這怎麼才將人送了來,我還當您事出反悔,不肯來了呢”
柳元芷疑惑地將兩眼眯作一條細縫,去端詳眼前人的打扮與長相,足以稱得上送媚含情四字。
身穿胭紅緞絲裙,又搭膩翠色發簪,一柄輕羅小扇扇得剛巧,恰撲流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