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請夫人放心,屬下一定處理妥當。至於這幾人——打一頓也不礙事,總歸是擾了您,便是真打個半死,也不該有人說您的不是。”
“長行,秉公執法這個事我還是懂得的,畢竟是有毀朝中的名節,豈能私下中處置,應當將齊羈押大牢,聽候發落才是。”
柳元芷淡淡地,好像從未因這件事而動過任何的情緒,就隻是默不作聲的看罷了一場極為荒唐的戲劇而已;地上跪著哀求的幾人也無法入她的眼,她隻作不經意間的提起:“可做了這些引起民憤之事,便怪不得有百姓揭竿而起來反抗,至於挨上那麼一兩次打,想來也不奇怪。”
“夫人說的是!”
原本有些散漫的長行忽然就來了興致,走出幾步遠便要厭嫌這幾人腿腳不足利索,強忍著怒火去踢的人一個踉蹌,長行心中方才有所好轉:“夫人放心,這拎不清的人,自有拎得清的來處置。”
“燕兒,該回府了。”
燕兒急忙追上柳元芷的步子,記掛道:“夫人,還未找到青黛,也沒打聽到什麼消息,便要回府不成?眼見是夜深了,如若青黛出了什麼差池”
“自然要找,正因天黑夜長,我才沒有把握留在府外便能打探到青黛的消息,與其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倒不若索性動用一二府中的視為。再者,方才的事遠沒有了斷。”
柳元芷麵露急色,能與燕兒細去解釋這些,也是害怕燕兒因心中擔憂而久久不能平;至於她自己的慌迫,自然不可能因這幾句解釋而平靜下來。
且先將親自尋找青黛的事拋在一邊。
廣平親王與太後、吳紫塵三人聯合燒宮隻為架空太子登基的那一日,柳元芷與祈承玄的猜測便是廣平親王與太後、吳紫塵,是各自達成了不同的合作。
雖不知廣平親王是如何從中權衡讓兩人都十分樂得如今的現狀的,但足以猜的出,廣平親王更偏頗於吳紫塵——吳紫塵身為吳國公主,能帶來的權勢與兵力豈是太後能比擬的。
而現下應當正如廣平親王的預想一般在發展。
太後幹政禍亂朝綱,太子無能任人宰割,前朝叫苦不迭,百姓民不聊生,這時廣平親王再一次揭竿而起謀權篡位,乃至當眾誅殺太後與太子,都可以名正言順的為自己披上一個美名——“整頓朝綱”。
太後固然因愚笨而屢有差池,但除了屢次三番想要鞏固自己手中實權,倒也始終未做過什麼過格的事,大多還是更偏頗於吳紫塵的太子背地中暗下決議,卻能將更像被利用了的太後哄的十分相信這幾人。
她仍在斑駁光影中做著一統安國上下文武百官皆臣服於她的美夢。
柳元芷並未與燕兒詳說這些,因燕兒一心在下落不明的青黛身上,大抵是聽不進去的,她倒也是恍然失了神,被燕兒忽然拉回了身,示意她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