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柳元芷從來不喜這等信任被人踩在腳下的滋味,故而對青黛的態度也淡漠了許多,青黛不語,她便也不言語,尷尬至極。
“罷了,我不想過問這些,你過往的事與我無關,至於你說對不住我的事,既然我不知曉,那我便當作未曾發生過。”
柳元芷替青黛掖好被角便起了身,恍然回首問道:“你方才與我說這毒你有分寸,不至於禍及你的性命,是不是真的?”
又幾日日。
清風吹拂,又是一年初秋而至,。
柳元芷正想輕聲喚起睡在搖椅上的祈承玄,便被人抱了個滿懷,她一聲嬌嗔,這人原是在裝睡!
“元芷這幾人為何都不大纏著為夫了?可是仍為宮中事煩心?”
“今夜要入宮去赴那個什麼勞什子的秋菊宴,國半月便又到了吳紫塵的生辰宴,隻怕都是不大安生的,我實在是心中擔憂,又怕你因此而擔憂,難免要記掛的多一些。”
祈承玄笑將人垂下的發鬢束回耳側,隻餘溫柔:“為夫帶你造反。”
柳元芷尚且不懂祈承玄話中深義,僅是陪著祈承玄在秋黃色的銀杏樹下小憩了會。
她再醒來時已是晌午後,自上次押送官銀之事了斷回京後就再未見過的一眾親信皆是整裝守在祈承玄身前。
這倒不是她最吃驚的,最吃驚的是早前聲稱要歸隱於山色湖光中的皇帝也藏身於其中,幹練朔衣下露出的衣角,好像是燦黃的龍袍。
“夫君。”
那一眾親信聞聲十分默契的一起背過身去,他們的主子本就足以讓他們忌憚了,如今多了一個女主子,竟還將他們主子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向誰說理去?
“夫君要不要老老實實的交代一下——到底瞞了我多少?”
若說有不怕領罰的,還當屬在祈承玄身側侍奉最久的長行,他嬉皮笑臉的朝著兩人吹了個響亮的口哨,便又藏進了人堆裏。
“倒也不多,不過是偷偷為夫人重新準備了聘禮與生辰禮罷了。”
祈承玄斜了眼竊笑的長行,拾了枚石子便向長行擲了過去,徒聽一聲討饒;柳元芷順勢去瞧,便瞧見了長行頸邊被擦出的一道紅痕。
“元芷是不是離家太久,連快到自己的生辰了都忘記了?嗯?”
“早著呢。”
柳元芷被祈承玄突如其來的親昵口吻說的有些嬌澀,但想及離家將一年,又是因得那般荒唐的原因,嬌澀便成了酸澀。
她的生辰還有多久來著?
柳元芷幾乎要記不清楚了,她隻記得還有數月,連她都未放在心上的事,祈承玄竟還記掛著
“幼時為夫曾想許你萬丈溝壑,卻發現自己平庸至極。”
祈承玄頓了頓,十分堅定的牽起了柳元芷:“但如今不同,如今元芷想要些什麼,為夫都願意許給你,為夫想要的隻有你,去年你及笄之日,為夫本想許你連城聘禮,卻出了那等差錯。”
“今日為夫以江山為聘,聘你做我的妻,這萬丈山川都贈予你,就連為夫也隻贈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