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覺得自己方才是在忍辱負重的趙景彥如何能夠聽得進去這些?
趙景彥爬起身,又拾起了那把被陽平候棄下的長劍,嘴角輕勾出笑意,滿不在意的附和道:“兒子知曉,兒子一定遠離京城,不讓人落下什麼話柄。”
哪能料想趙景彥前腳剛剛答應陽平候所言,下一步就提劍刺向陽平候!
這可是他從小積下的怨尤。
無論如何都討不到陽平候的滿意,就連如今做上了鎮國大將軍,陽平候竟也覺是丟了人一般,要遠赴關外!
如此折煞他的羞辱,他今日總算是能報了!
陽平候躲閃不及,險些要被趙景彥所持利刃,好在趙景彥這繡花枕頭本就是不大會使劍的,稍有不慎,劍便偏到了七八寸外去。
哪還能刺的中陽平候?
陽平候此時亦是反應過來了趙景彥於他有不軌之心,怒是真怒,恨卻是恨其下作,盡是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你這孽障!”
他利落抬腳將失手的趙景彥踢出二三尺遠,卻也不過使了三成力,趙景彥就險些折了命。
隨著當啷一聲,是趙景彥手中攥著的劍柄應聲滾落在地。
趙景彥捂著隱隱作痛的胸腔,隻怕是又被烈性的陽平候折斷幾根肋骨,險些就讓他成了殘廢!正抱怨,他便覆身湧出了一大口黑濁的腥血,竟還摻著些銅臭味,真是奇怪至極。
他再一抬眼,陽平候正板著一張臉與他麵麵相覷。
“你如今就隻餘下了這點本事?”
陽平候皺眉,雖是趙景彥未能習到他太多的本事,但在他剛想教趙景彥武藝的時候,趙景彥還是足以在他心中稱的上一句天資過人的!
可如今……
倒是連他手下訓了半年的兵士都不如,遜色了可不知是多少。
“我總歸是個入不得您眼中的廢物。”
趙景彥漸漸自暴自棄了起來。
“我幾時曾如此說過你?”
陽平候縱有萬千哀怨的話,也不知該如何與趙景彥言說。他歎了口氣,將趙景彥扶了起來:“我承認自幼對你十分嚴格,可選擇走到如今這個地步,都是你自己選擇的!我有教導不嚴之責,可時至如今,都是你自作自受。”
趙景彥苦笑三兩聲,顯然是未將陽平候這些話聽到心當中去。
“也罷,如今這些都是你的選擇。”
陽平候撒開了手,徒留滿身血汙的趙景彥寂寥佇立於原地,父子二人麵麵相覷良久,其間氛圍說是什麼都恰當,卻唯獨不像父子間的相視。
哪怕稱是一聲宿敵,也遠遠勝過了說是父子要恰當的多。
“自此以後,你我二人恩斷義絕,斷絕父子之恩,我再不是你爹,你也不再是我兒!你若識相就趁早滾出京城,否則隻要我一日未曾咽氣,我就追殺上你一日,將你羈押到官府去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