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能如此深明大義,下官著實佩服不已。”
吳國使臣被柳元芷忽如其來的幫腔說的一震,雖不知人目的為何,但細去琢磨了會,還是決定順著柳元芷的話說下去:“下官大可擔保此次除了想在陛下與皇後娘娘證明歸順心誠以外,絕無他意,哪怕陛下讓公主殿下從最低位的嬪妾坐起,也絕無不可!”
與先皇在位之時不同,先皇後宮早已人滿為患,適才給彼時身為吳國公主的吳紫塵一嬪位,按說吳紫清是吳國公主,哪怕是戰敗之國和親,也不該隻有一介嬪位。
何況祈承玄此時後宮無人?
吳國使臣心中到底有幾分自信,隻要祈承玄能夠退讓願意迎吳紫清入宮,哪怕是礙於麵子上的說法,也會給吳紫清一個妃位,他這般說,倒也是為了顯出吳國的心意誠切……
“那便隻做嬪妾罷。”
柳元芷在祈承玄身旁椅上端身正坐起,繁複的宮裝因木椅大小而堆疊在腰間,豈止是曼妙二字,流雲般的衣袖恰到好處的疊在腕上,她鮮少擺這些架子,卻始終是不容小覷的。
“使臣大人既然都敢如此說了,想必吳國皇帝也不介意紫清公主到底入宮做嬪還是做妃吧?畢竟您都說了獻字,那想必就是本宮支她去做宮人,也沒什麼不是的,對不對?”
吳國使臣愕然,他倒也就這麼一說,柳元芷竟然就真要讓吳紫清做嬪,甚至是去做端茶倒水的宮人?
他訕然一笑,支支吾吾的想將此事掀篇了斷:“皇後娘娘金口玉言,倒也不必如此果斷,這到底是做嬪還是做什麼,不還得是陛下一句話的事……畢竟紫清公主也是吳國的明珠,不好懈怠。”
“那使臣大人是覺得本宮怠慢紫清公主了?”
吳國使臣忽覺這夫妻二人還真是一人比一人能夠堵他的嘴,什麼夫唱婦隨還是婦唱夫隨的,隻怕就是依這二人寫出來的詞!
他在心底抱怨歸抱怨,表麵卻仍是十分的恭順:“下官的意思是這些事還是當由陛下決斷,畢竟下官人微言輕的,也不好胡言些什麼,萬一再有什麼冒犯,那可就是大不敬了……”
吳國使臣三言兩語將柳元芷敷衍了過去,卻又想將此事甩到祈承玄的身上,故而他將視線遞到了有幾分悠然自得的祈承玄身上。
見了祈承玄,他才知何為人有兩副麵孔,何為翻臉比翻書快。
自打柳元芷踏過門檻,吳國使臣就再未瞧見祈承玄板著一張臉,宛如恨不得下一秒就滅了吳國似的。
取而代之的是溫潤至極的笑意,整個人都溫柔了起來,眼含脈脈深情,仿佛藏了璀璨的星子,亦或他所看向的才是最璀璨的星子。
隻不過……
隻不過自柳元芷踏過門檻後,本就因厭嫌而不願正眼瞧他的祈承玄,如今連餘光都未曾看他了。
祈承玄輕笑著,哪還是方才猶如鬼神般嚴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