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絳芸臉上笑意僵硬於此，周遭氛圍仿佛也於頃刻間凝重了起來，紛紛有人為高絳芸掐了把汗，猜測高絳芸今日便要成為那個被殺雞儆猴的。
有了燕兒唱罷紅臉，便輪到柳元芷來唱白臉了。
“陛下雖是如此說了，不過你們也無需與本宮太過客氣，終究隻是些場麵話罷了，隻要規矩
未曾忘卻，便算不上什麼太要緊的事。”
“皇後娘娘能夠如此寬厚仁善，實乃臣妾們的福分，也是安國的福分。今日您所教導的規矩，臣妾都記下了。”
高絳芸到底是識趣的。
終究談不上什麼太要緊的事，柳元芷神情厭厭，瞧著眼前人彼此談論著自家家世，暗中又藏著刀刃。
沒什麼樂子。
柳元芷稍稍有些倦了，正要尋借口離去，便聽門外新當值的小太監宣報一聲：“安樂宮清嬪到。”
當真是抬舉她才稟了這麼一聲。
才剛剛靜下不多時的姑娘們又饒有興致的議論了起來，顯然比剛才還要吵鬧，柳元芷微微扶額悶坐，她不喜歡這些吵鬧的場合。
“妾身參見皇後娘娘。”
吳紫塵的眼中更像是藏著銳利的刀子，她與吳紫清長的確有幾分相信，卻差在了骨子上，以及眉眼間的悠悠氣質。
“不必如此拘謹。”
她與吳紫塵眼神中的較量更像是一場無聲的博弈，跳出棋盤之外，竟還有些刀光劍影的錚鳴之聲。
吳紫塵倒還不知自己追殺的胞妹吳紫清已逃至柳元芷的庇護之下，心中更是萬分坦然，讚譽起了柳元芷：“素來聽聞皇後娘娘清麗姿容端莊得體，倒是今日見了才知何其貌如仙娥，勝似嬋娟。”
“哦？是麼？”
柳遠芷饒有興致的端詳說著奉承話的吳紫塵，有意無意的嘲弄道：“早前不知紫清公主的嘴這般甜，除了嗆人的話，竟還能說出誇人的話。”
被人隱晦的這麼一提醒，吳紫塵漸漸回想起吳紫清可是與柳元芷相識的，這話無疑是種警告……
吳紫塵頓時緊張了起來，臉色難堪。
周遭氣氛頓時凝重了起來，並沒有人想要打破其間尷尬，更多的是想瞧吳紫塵的笑話該如何化解。
可她們與吳紫塵所關心的本就不是一件事。
“娘娘。”燕兒俯身在柳元芷耳旁傳話道：“道是那二位醒了，等您得空去見上一麵，也好細問問話。”
“知道了。”
柳元芷不再試圖借此讓吳紫塵難堪，漫不經心的編了些說辭便打發幾位新入宮的貴女各自回了宮闈，她便得空去與剛剛蘇醒的吳紫清寒暄三兩句。
也算是為了套套話。
過了正午，祈承玄也回來了。
想也知眼前人在前朝從政一上午，定是也聽了不少讓人耳朵生繭子的嘮叨規勸，柳元芷笑著替人換下朝服，替了件利落些的衣裳。
“吳紫清今日醒了，我已去見過。”
“如何？”
“她似是受了極重的傷，並未清醒太久，可也是嘀咕著吳紫塵是帶了餘兵重返京中的，如今大抵是在等適合起兵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