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同時也是西北軍行署,占地麵積頗大,是個三進的院子,後麵有個大花園。前麵為官衙,是楊澈接待來人處理軍務之處,後麵是起居之所。
越娘陪同譚茵踏勘整個府上,新房位於三進院的正中,而楊澈的書房位於二進院的正中。
“侯爺書房乃是府中最為重要,侯爺常常在此地接待信任之人,尋常人都不得入內。”越娘笑道。
譚茵看了看書房,往後花園走去,一路碰到的小廝與婢女都斂聲屏息,行止極是有禮,可見兩位管家教導有方。
後花園頗大,與蘇杭那些精致奇美的園林不同,古樸自然,別有西北風情。
“這個園子之前荒廢了許久,這次侯爺讓陳叔好好收拾出來,布置了這些花草怪石,把這涼亭又重新粉刷漆了一遍。”
譚茵看整個花園並不奢華,除了花草有些顏色之外,涼亭、桌椅、小道、流水都極為簡潔,色調也偏暗,到處是樹木的綠色,青石板的灰色,涼亭也是暗朱色。
譚茵詫異道:“這個園子這麼古樸素雅,我記得上京園林一般不都比較精巧華貴嗎?”
越娘笑道:“坊間一直傳言侯爺喜好奢華之風,他在上京是華貴些。但在河西,侯爺的衣物都不染香料,顏色也是深色暗色黑白為主,布料也算不上貴重,所用器具飾品也很簡單。”
譚茵想起在上京見到楊澈時,他的衣著飾品用度皆是不凡,可在河西倒的確普通,也許是邊疆,他領兵打仗,想與士兵同臥同起吧!
越娘又說了一些其他事務,在杭州的大半年,譚茵跟著彥敏學了不少,對府中情況倒是上手也快。
……
傍晚時分,楊澈終於回來,楊五來請譚茵去書房。
楊澈書房文武兼備,北麵有一整麵書櫃,內有幾千冊書籍,與中間書桌椅隔了一座猛虎下雪山屏風,西牆掛了佩劍,東牆位置設有一榻。
他正坐在椅上看公文,看她進來,放下手中公文,站起來走向她。
他牽起她的手轉過屏風,走向後麵的書櫃。譚茵粗略地掃了一眼,既有儒釋道各家經典,又有各朝各代的詩書禮樂,還有不少兵書。
楊澈帶她停在一處,書櫃裏既有大昭的誌怪小說、各類遊記、趣聞軼事,還有一排外文書籍,看起來還不隻一種文字,不知道什麼內容。
譚茵詫異道:“你難道還精通西域文?”
“西域大食國家眾多,既有數千裏之闊的大國,也有數十裏的小國,語言有幾千種,文字也有幾百種。我學了其中說得最多的兩種,也隻能簡單地看看書說說話,談不上精通。”楊澈笑道。
譚茵瞪大眼睛,露出崇拜的眼神,“我一直以為你就會打仗呢!”
楊澈武功卓著,以武成名,天下人都有這樣的印象。
楊澈一方麵對新婚妻子的崇拜眼神很是受用,另一方麵又覺得她對自己的了解還是太少了。
他啼笑皆非道:“你難道忘了是誰去你家提親的,他是誰?”
譚茵看了那幾排經典,想起驛站初見他以詩相和,他七歲拜師方成,十五歲才改學武,說起來他學文的時間比從武的時間還要長。
“那你不能怪我,你倒是有幾首詩文傳世,不過……”譚茵開玩笑道。
他的確有幾首詠誦楚樓歌姬的詩作流傳甚廣,贏得幾分薄幸名。
“怎麼,吃醋啦!”楊澈戲笑道。
譚茵發現他很喜歡逗弄自己,笑著回道:“我可沒綠腰一舞傾城,想吃醋也沒那本事。”
“她的舞蹈雖是一絕,卻是給所有人看的,你卻隻是我一個人的。”
那雙星眸深深地看著他,似乎能看到滿天繁星。
她從來就受不住他的那雙眼睛,似乎隻要看著她,她好像願意做任何事。
“我總算明白了,你一直在誘惑我?”譚茵恍然大悟道。
“我怎麼誘惑你了?他似笑非笑道。
“你,你仗著自己好看……”她眉角帶笑,微嗔道。
“那你覺得我不好看嗎?”他輕勾嘴角,眼角也微微勾起,真是要命。
又來了,譚茵嗔道:“我說不過你。”
楊澈見她喜笑盈盈,話語中心意卻是滿泄而出,心下一蕩,低頭吻她,唇齒相依,心心相印,譚茵不自覺間,手環過他的後背擁抱他。
良久,楊澈才放開她,譚茵麵頰緋紅,轉過頭去。
楊澈也慢慢平複情緒,抱著她低聲道:“今晚就不會疼了。”
譚茵這下更是把頭埋在他胸口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