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嘉源想了會才回複:我們明天早上八點多會路過那不勒斯機場滯留半個小時左右,能趕上這個嗎?
段藝斐腦子不清醒,捋了半天才明白,如果她要早上八點到那不勒斯並且還要保證時間充裕的話,她就要坐早上五點或六點的飛機,也就意味著,她現在還要起來趕回費尤米西諾機場。
雖然很累,但她說:能,有六點的航班,我現在就去機場。
為了有一個好的狀態,姑娘去洗了把臉重新畫了個裸妝才出發,其間一直沒能等到蔣嘉源的回複,反正說定了就行。
可誰知,這次追逐,像是一場遊擊戰。
七點三十五分,段藝斐下飛機後就一直在跟蔣嘉源聯係,問他在哪卻怎麼都沒有人回複。
氣的她險些以為對方是一個撿了他手機的騙子在說話。
沒辦法,一邊等一邊找的姑娘忍到快十點的時候真的是饑腸轆轆,就隨便在機場吃了點東西。
她以為,見了黎焯熙就可以跟著他們,哪知拖著行李箱到了這裏又是孤身一人。打車去了附近最好的酒店,開房又把疲憊的自己甩上了床。
——
昏昏欲睡了一天的姑娘除了給黎焯譽報了平安,再沒有和任何人說過話,更沒有心情進食。
困頓不堪的她,終於在天黑之後再次收到蔣嘉源的消息。
——對不起,行程臨時變更。
段藝斐哪還有精力怪罪,抓緊時間就問:我在那不勒斯,你們呢?
——剛到都靈。我不能一直有信號跟你說話,這兩天很忙,你原地別動,我有時間會聯係你。
——好。要多久啊?
然而對方又沒了動靜,孤身一人的姑娘終於忍不住落了淚。
這兩天她一直處在渾噩的狀態裏,除了找黎焯熙,腦子裏就沒別的事。蔣嘉源的斷續出現也算是給了她極大的鼓勵和陪伴,但最終,還是要一個人。
因為害怕,段藝斐在酒店足足呆了四天四夜沒有出門,叫餐叫的她都懷疑人家服務員感覺她是逃犯。
又是一個難眠的夜晚,終於在一個早起的晴天,蔣嘉源再度傳來新的位置信息。
——我們現在在趕往米蘭的路上,車牌號是aj854kp,十點前能趕到裏納特機場嗎?
段藝斐趕緊看表,看航班,好在這種小國家去哪都近,當時就買了八點的航班往米蘭飛。
——能能,我已經把機票買了,九點半落地,來得及嗎?
——來得及。
經曆過幾天黑暗生活的姑娘重燃希望,像打了雞血般跳下床去衛生間洗了個澡,整理好儀容後再次出發。
像上次一樣,拿了所有的東西退房狂奔。
路上她就在想了,這些天的耐心真的快要被磨光。她不是沒有跟黎焯熙聯係過,一開始說要給驚喜,當然也可能是驚嚇。
但後來因為旅途不順試著聯係過,卻怎麼也不能接通。那個叫“熙”的號碼,形同虛設。她懷疑是黎焯熙故意的......
九點二十五分,段藝斐抵達米蘭,好似習慣了陌生一般,下了飛機已經沒有那麼恐懼,但孤寂卻越發深重。
她問蔣嘉源在哪裏......對方一分鍾沒回複,她就有了再次失聯的預感,做好了繼續一個人的準備。
不出預料的是,她真的在米蘭又過了兩夜。
這個美麗又時尚的城市,徹底耗幹了她多天以來的精力。痛苦,失望全然湧來。連僅存的,對蔣嘉源的那一點點小希望,也徹底隨風飄遠。
也許這次的追逐就是個魯莽的錯誤,段藝斐想明白了,她就不該來。
不該來,所以屢遭不順。
不該來,所以屢次錯過。
“二哥......”
“怎麼了藝斐?在哪呢?”
段藝斐一句話沒說出來,便忍不住哭了起來:“嗚嗚嗚......二哥......我好害怕呀......”
那頭的黎焯譽一聽人哭就淡定不下來:“先別哭,告訴我害怕什麼?”
“我都來了七八天了,一直都是一個人......我想回家了。”
“......實在受不了的話,就回來吧。”
“可是......我好不甘心啊,堅持了這麼多天,這樣放棄就真的白來了......”
你看這人,道理都懂,還糾結個什麼勁:“那繼續找找?”
“但是我又害怕,也沒耐心了......而且我真的很生氣......”她沒跟黎焯譽說過蔣嘉源的事,因為隱約記得黎焯熙從來沒有公開提過這個人,或許他不希望別人知道這麼一位朋友的存在?
段藝斐不知道,但黎焯熙的事,她選擇慎重:“我聯係不上他,他走了這麼多天,也都沒有聯係我。”
黎焯譽稍顯為難了:“那你跟哥說,是什麼想法?”
姑娘沉默了好一會,才哭著說:“......算了,暫時先不要回家吧,來都來了,回去太可惜......”
“好,等我忙完了你要是還沒見著老三,哥就找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