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擠出微笑,“弄來了啊。”
回應她的,是酒碗徑直砸入她懷,不動彈了。
她雙臂環抱住這隻酒碗,低聲說,“你的魂魄快出來吧,我要將酒碗放進係統空間了。”
下一刻,鳳長夜的魂體就從酒碗裏鑽出來了。
祝無歡示意係統將酒碗收進了它空間裏,然後看向鳳長夜,“怎麼樣?沒有驚動保安吧?”
鳳長夜驕傲得不得了,“嗬,朕堂堂皇帝出馬,豈會驚動旁人?我還閑庭漫步的在那博物館裏溜達了一圈呢,要不是那博物館裏一件能入眼的好東西都沒有,我還想給你帶兩個好東西出來,讓你摔著玩兒。”
祝無歡噗嗤一聲笑了,“行行行,知道你厲害!知道你寵我!我多謝皇上恩寵!我現在就回報您的情意,這就去送您入土為安,走吧?”
鳳長夜瞥了一眼她。
他知道她是在故意笑鬧,但他還是較真的跟她糾正,“不是送朕,是送暴君去入土為安,它跟朕沒關係,它是暴君朕是明君,朕跟它可不是同一個人。”
祝無歡瞅他一眼,看把他給自豪的,“走吧,再晚就要被人發現了。”
一人一魂避著監控很快走過這條偏僻的街道,然後從後麵一個小巷子出去,直奔她們之前挑選好的深山老林……
半個小時後,抵達了山腰。
深夜寂靜無人的深山裏,祝無歡用係統給她的工具刨了一個深深的坑,然後捧著頭蓋骨,準備往裏麵扔。
“等等。”
一直在旁邊看著的鳳長夜開口叫住了她,“你打算就這麼扔進去?”
她扭頭詫異的看著他,“怎麼,還要我跪下來虔誠的給它磕幾個頭,再認認真真給它念誦一段《往生經》,假模假樣的掉幾滴眼淚,再送它入土?”
“……”
鳳長夜無語的看著她,這說的什麼玩意兒?
他霸氣的說,“你這輩子連我都沒跪過,還想跪它?就它也配?它是嫌死得不夠慘是麼?”
祝無歡噗嗤一聲笑了。
鳳長夜努嘴示意她,“將它敲碎,弄成無法辨認無法複原的那種粉末,再入土埋葬。”
他歎息,“我可不希望我現在費盡心思將它弄出來埋葬了,過個幾年幾十年,它又被人挖掘出來,又被辨認出是皇帝頭蓋骨,然後又回到博物館去被人圍觀唾罵……完完整整的被放在博物館,還不如徹底粉碎安靜埋葬在地下。”
祝無歡理解他這種心情。
這就跟很多人寧可將屍體焚毀也不願意捐獻出去給人研究是一樣的道理,捐贈出去還是被醫學生們尊敬的稱作“大體老師”呢,而鳳長夜這是被放在博物館任人譏諷唾罵,他這比捐贈屍體更讓人難以接受。
她憐愛的看了一眼他,“那你背過身去?”
對上他疑惑的眼神,她慢悠悠道:“不然你眼睜睜看著我用石頭將你的頭骨敲碎,我怕你會有心理陰影,以後跟我睡在一起會做噩夢……”
鳳長夜:“……”
做什麼噩夢?
她從枕頭下摸出一把巨錘,砸碎他腦袋的那種噩夢嗎?
幽幽的看了一眼她,他轉過身去,“砸吧。”
祝無歡這才笑著將頭蓋骨放在地上,搬起旁邊的石頭將它啪的一下砸成了四瓣兒。
她一邊砸一邊說,“咦,還挺脆!啪!砸起來手感還挺好!啪!”
“……”
鳳長夜聽得額角青筋直跳!
他黑著臉仰著頭無聲的望著天空。
求閉嘴!
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有心理陰影的,以後做夢都會夢到她掄著巨錘朝他砸過來,一邊砸一邊笑嘻嘻,暴君你腦袋還挺脆……
砸了十幾下以後,在鳳長夜聽著那清脆的聲音快要忍無可忍的時候,祝無歡終於扔下了石頭。
搞定了。
她指著那一灘碎末對鳳長夜說,“你看,還滿意吧?碎成這樣絕對沒人分辨得出它是人骨頭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