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教學樓前幾年重新翻修過,之後又被不知名的公益人士捐了棟樓,直接在這幢教學樓建了一幢新的教學樓,主要用於學校的實驗室、圖書館、電腦室等基礎設施的建設,還有一部分用作給離家遠的學生和值班老師的宿舍。
兩排都是四層,每一層有四個教室,低年級在一二層,高年級在三四層。老師辦公室在一、三兩層,一共兩個辦公室,學校的所有老師都擠在兩個小辦公室裏,有時候碰上寒暑假,支教老師多了,直接在教室後麵搭張桌子批改作業也說不準。
鹿山小學的老師數量每年都在增多,加上定期來支教的學生、社會人士,差不多可以彌補這些年老師的缺口。
但大部分固定的老師都是莊陵縣人,有些是一輩子都沒出去過,有些是像旅館老板那樣,在外念完書回來教育下一代。
周一鳴的姐姐便是其中之一,在G市念完大學回來在鹿山小學教書,然後結婚生子,平靜而滿足地過著自己的人生。
大約是和弟弟通過電話得了消息,周一珊見到她絲毫沒有感到意外,隻是問了問她是否是弟弟周一鳴的同學,然後就請她坐下,倒茶送水,待人溫和客氣,言行舉止間似乎還帶了些她看不懂的小心翼翼。
祝時文和她寒暄了幾句,很快就沒了話題,畢竟隻是大學同學的家人,兩人不熟,而且她也不想因為自己的出現打擾到別人工作,把東西交給周一珊後,她便提出了告辭。
剛踏出辦公室門口,下課鈴聲陡然響起,是那種老式的叮鈴鈴聲,明顯又綿長,一樓教室裏湧出了一大群小蘿卜頭們,衝向了空曠的操場。
祝時文不由得輕笑了下,最純粹的生活大概就是在他們這個時候吧,除了學習便是玩,沒有過多的羈絆和牽扯,那個時候隻想著早點上完課、寫完作業,然後便可以任意玩耍,毫不掩飾想玩的心。
她轉過頭向周一珊告辭。
周一珊客氣地點了點頭,並且囑咐她路上回去小心些,以後有問題盡管來找她幫忙。
她點頭道謝著。
此時周一珊的目光落在了她身後,朝她身後那人頷首道:“陸老師回來了。”
祝時文一聽稱謂,迅速地轉過了頭,發現陸千延站在她身後,手裏拿著個籃球,有些百無聊賴地用手指頂著那個籃球轉著。
“hi~”祝時文十分自來熟地笑著和人打了個招呼,也不管他會不會有所回應。
“是,剛上完體育課。”陸千延先是回了周一珊的話,然後才看向她,這次沒再像以前那樣冷冰冰,癱著張冷臉,臉上有了些許表情,他對她說,“你好。”
說時,他已經取下了手指上的籃球,單手抱著,“我先進去了,你們慢聊。”對她們倆略一點頭,匆匆地走進了辦公室。
“陸老師也是我們這兒的支教老師,每年都會抽時間過來,教孩子們數學還有體育。”周一珊向她解釋道。
祝時文的目光跟隨著他走進了辦公室,隱約聽見先前在辦公室批改作業的女老師在和他說話,好像是問他上課累不累,隻是直到她走之前也沒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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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時間在晃晃悠悠之中安然度過,祝時文等了一天的手機和銀行卡終於在太陽落山前抵達了旅館,支教隊提著大包小包從車上下來,有認識她的人直接朝她揮了揮手,喊她過來幫忙。
祝時文原本在看老板娘支著畫架作畫,專心地都沒有聽到車子駛來的動靜,直到聽到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才意識過來,一抬頭發現七八個大學生站在幾步之遙,都在往她這邊看。
她笑著走了過去,打了聲招呼,然後幫其中一個女生提著她的行李,順便引他們進去。
原本計劃的是八個大學生過來支教,四男四女,正好兩個人一間房,因為她臨時加了進來,多了一個房間,費用自然是由她自己所出,包括來回的車費。
老板把鑰匙交給了他們後,祝時文邊和他們說這這裏的情況邊帶他們上了樓,房間和她的一樣,都是在同一層,相互之間容易照顧。
魏佳楓托人帶的手機和銀行卡、現金都轉交給了祝時文,周一鳴那同學倚著房門,笑嘻嘻地讓她回去以後請吃飯,然後又意味深長地添了一句:“這次,你可得好好謝謝咱們的周一鳴同學,他可是替你出了大力。”
祝時文像是沒聽出來他的另一層意思,笑眯眯地看著他說:“這個不用擔心,到時候咱們約個時間,你倆一起過來吃,地方呢隨你們定,隻要不是幾百塊一隻蝦的那種高級地方,其他餐廳我想我還是負擔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