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有玉懷?”李橫捉住我的手腕,力道過猛,捏的我眉頭緊蹙,骨頭都痛。
猛地,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忽的鬆開了手,右手腕上已然出現用力過猛的紅印,我連忙將外衫袖子拉了拉,把鐲表遮起來,玉懷在我的手腕上開始有點滾燙。
李橫臉上尷尬的笑道:“啊,曾聽一位有收藏癖好的朋友提起過,鐲表一體,金玉同生的飾物是難得一見的珍品,沒想到今日能在陶小姐手上一睹這樣的珍品。”
李橫交織著雙手來回搓,麵部表情很是複雜,像是有諸多疑惑,卻又像是忌諱著什麼,始終沒問出口,我猜想他心裏一定矛盾極了。
他的慌張難以掩飾,到底又在遮遮掩掩什麼?
“不過是我一位故人的飾物罷了,暫且交由陶小姐在保管,李局長不必好奇。我們說說這正題,不知道李局長對這件案子有什麼打算?”小默認真問道,與李橫四目相對,他卻有意無意的眼神往兩邊飄,這是在下意識的躲避我們的目光。
“這……全仰仗默先生出手啊,對了,不知道默先生這段時間可有收獲?”
“哪裏的話,我也是黔驢技窮,不然也不會今日才來求教。”
李橫好似突然間想起了什麼,轉頭對身邊的張爾吩咐道。
“張爾你去訂個餐廳,我們中午一起吃個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橫不再躲避小默的眼睛,抬起頭徑直對上他的目光。
到這兒我卻有點看不懂眼前這兩個人了,但我沒出聲,隻是安靜的旁觀著。
小默沒有再出聲回絕,保持著對視。
反而是張爾猶豫在一旁,並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麻煩你了。”我稍作尷尬跟張爾說道。
當時,我並沒有多想,我的催促會讓場麵一時緊張,讓張爾的猶豫變得有點尷尬。
小默需要交流,沒有張爾在場的交流,我唯一能看出來的就隻是這一點。
張爾在片刻猶豫後轉身推門離開,關上門的時候還不忘朝我的方向瞥了一眼。
這主仆二人,未免有些不實。
等到張爾的腳步聲遠去,李橫一把抓起被茶水浸濕的黃符,用自己的衣物擦拭著,臉上盡是懊惱的表情。
“請說吧。”我開口道。
小默看了看我,覺得我終於有一點腦子了。
“你們差點害死我!”他顯然在責備小默曾強行將黃符帶走,氣憤的喘著粗氣。
“你的時間並不多,他很快就會回來。”小默提醒道。
“來不及了,我相信你一定也發現了,那塊地我的確是違心動過手腳,但是我真的沒想到,會演變到今天這種地步,我不是故意的,我的妻子,我的女兒全他麼葬送在這塊該死的地上,我也算是遭了果報。現在我把鑰匙給你們,你們趕緊去看當年的絕密檔案,剩下的事,你們救了我,我再告訴你們。”
李橫強忍著淚水,一隻手伸過去緊緊扯住小默的褲腳,手裏似乎有什麼小動作在進行著。
“你這是在賭命!”小默皺起眉毛,厲聲道。
“我從24歲開始賭命道現在,這些年來我的時間都是賭來的,老子不怕!”頭一次,我在李橫臉上看到了不怕死的表情,那張決絕、無可回頭的臉,讓我不敢直視。
張爾回來了,沒有敲門。
我們意識到的時候,是他站在門外冷不丁大聲說了句:“李局長,吩咐已安排妥當了。”
不可否認,我當時心猛地緊了一下,像是被人用雙手狠狠的捏了一下。
他在門外站了多久?
有沒有聽到我們的對話?
李橫朝我們倆使了個眼色,意思我們盡快離開。
轉而看向我,以一種奇怪的眼神,先是看向我,再看向辦公桌旁邊那摞被灰塵包裹的舊報紙,伸出一根手指向我示意。
李橫的意思,我便懂了,走時我順手掀開上麵深藍抹布,抽走那摞舊報紙中的第一份。
進來的時候,我偷看過上麵的內容,猜想這應當是線索。
“麗宮8號包廂,請。”張爾推門進來說,他高大的身影橫在我麵前,我的個頭才堪堪挨到他的胸膛處。
“不用了,今天還有急事。李局長,我們改日再約。”小默說完拉起我的手,一路朝著電梯走去,腳步飛快,害得我差點一個踉蹌。
我也心急如焚,顧不得走路姿勢,隻是想盡快離開這裏去其他地方,這兒讓我心生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好似隨時會有什麼東西衝出來,一口將我們都撕的粉碎。
我們二人腳步飛快,心底的感覺催促著我繼續加快腳步,來不及了,電梯已經下行,到了6樓。
我聽到身後有陣陣腳步聲傳來,左手邊便是安全通道樓梯口,等不及多想我一把拉著小默閃身進了步行樓梯,躲在了門背後。
這裏恰好是一處視野死角,條形的玻璃窗可以露一隻眼睛去觀察外麵的環境,從外麵卻很難注意到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