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鮮血淋漓的斷指仍在我們身後那片空地上,看上去是根大拇指,拇指尾端白骨森森,還往外不斷滲著血液。
“呼……”
我緊張的急促呼吸著,小默上手怕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站在原地不要動。
他走過去,撿起了那根斷指。
“應該物歸原主的。”
小默話音剛落,偌大的停車場角落裏就傳來痛苦的慘叫聲。
尋著聲音找去,繞著地上的棺材和屍體,一路來到一處極小的角落裏,一扇綠色的小木門虛掩著,裏麵透出昏黃的燈光。
從門縫裏可以依稀望見裏麵的情形,一盞吊燈在房頂晃來晃去,有一個木製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綁著一個男人,被活剝了渾身的皮,卻還有一絲呼吸,痛苦的呻yín著。
他的左手上缺了一根大拇指!
男人的樣子讓我不忍直視,渾身血肉模糊,被拖進來的興許就是眼前這人。
廢棄多年的廠房裏,這麼多屍體,還有一個被活剝了皮的男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會不會有凶手在這裏?”我輕聲低問道。
他們二人並沒有回答我的疑問,小默豎起食指放在我嘴唇上,讓我不要出聲,我靜了聲。
隨後,我們三人推門走了進去,小心翼翼。
那男人聽到有人進來,驚得大叫起來,顫抖的抬起點頭來。
居然是李橫!
因為男人臉上的皮膚並未被剝掉,隻是可能被一路拖行的原因,側臉沾著泥土,血肉模糊。
“你們晚了,晚了!”李橫看到我們痛哭流涕,兩隻手上緊鎖的鐵鏈隨著他身體輕微晃動一下,觸及他被剝了皮的傷口,立刻痛的他齜牙咧嘴。
“殺了我吧,求求你們,給我一個痛快!別讓她在折磨我了。”
李橫哭著懇求我們,一個人到怎樣的地步會恨不得立馬死掉?
“趙洹,看好門。”小默吩咐道。
“是,大人。”趙洹整個人頂在了門上。
“你從一開始就對我有所隱瞞,求我替你查出真相,卻不告訴我哪怕一絲一毫的線索,反而是你引著我一路走進她的陷阱裏,你步步精心算計,想要每一個企圖調查這懸案的人都死絕,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一通話小默說的極其冷靜,麵對李橫,他似乎猜得出李橫每一步心思。
“不是你拜托我們調查的嗎?”我驚聲道。
為什麼小默會這麼說?
“這一次,我給你們的鑰匙是真的,是真的,我說的也都是真的。”他激動的猛搖著鐵鏈。
“我知道,但你隻說了一半!”小默說。
“我說,我說另一半,是她是她,是那隻貓女,蘇秒蘇秒!”隨著鐵鏈被李橫激動的搖晃,地上一灘血泊。
他說什麼?
“蘇秒?”我驚訝的再次向李橫確認。
“就是她,當年與我做交易,她騙了我,隻說要人命和地,用財富和地位與我交換,如今卻將我推進了墳墓。”李橫說到這裏,激動的撕心裂肺的叫喊起來,憤怒的紅了眼睛,全不管身上的傷,鐵鏈子被搖的劈裏啪啦直響。
他說,人命和地皮交換財富和地位?
“那你活該至此,跟精怪做交易的下場,是一個野心膨脹的人能收得了場?”小默譏笑著反問。
“哈哈哈……我不知道她要陰生人,早知如此,我就該狠心殺點當初所有的陰時生人,讓她一個也得不到!”
“絕密檔案在哪裏?”我緊張我問道。
“辦公樓3號607室,你們一定要殺了她,殺了她,將她碎屍萬段,撕成碎末,碾成肉泥!哈哈哈……”
說罷,李橫瘋狂的笑,那種已經全然失去理智的笑聲,在寂靜的停車場裏回蕩著,還時不時的傳來回聲。
“喵……”
這時,一聲貓叫輕飄飄穿了進來,似乎一隻小貓咪就蹲在門外。
它就叫了一聲,李橫便停止了瘋狂的笑聲,雙眼直勾勾往外瞪著,兩隻眼珠布滿了血絲,好像下一秒眼珠子就會掉出來。
小默上前將手指放置在他的鼻尖,隨後轉身走來。
“他死了嗎?”我問道。
“嗯。”
“你沒有懷疑過蘇秒嗎?”小默問。
“懷疑過,從那天夜裏李橫的妻子從樓上掉在招牌上,她的消失;後來,我在張爾身上聞到一股奇怪的香,不僅僅是幹屍香料的味道;再者,剛才大鐵門鮮血裏的味道,也隱隱約約有她的味道。”我低著頭說起自己的猜測。
“你懷疑,為什麼不說?”
“我不能確定,而且我無法想象一個那麼瘦弱的小姑娘會殺死那麼多人。”
說著,我的聲音都跟著顫抖起來。
“表麵越是單純無害,說不定內裏就越是陰狠惡毒。”小默說。
“走吧,辦公樓3號,607室。”小默推門想往外走。
我一把扯住他的衣角,讓他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