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王王妃死得並不突然,至少在晗珠的心裏是如是想的。
她本就應該毫無顧忌地相信季暮舒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進一步徐確認一下,確認一下季暮舒在這一年未見的時間裏的成長,見證一下季暮舒的讀心術,識君心。
明明就在一年前,他應該也就隻是一個為了光宗耀祖,努力備考的少年而已。可如今,他初入仕途,就已經會如此揣摩君心,如此得會利用人心。
晗珠有些看不懂了,看不懂之前與她朝夕相伴的少年,看不懂這個世道她應該要如何做。
她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麼,不知道自己能夠為他做什麼。晗珠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覺得自己要好好利用把握一下自己的這個公主身份,她要主動站出來保護季暮舒。到頭來,沒想到到是自己一股腦的驚天動地的想象而已,別人根本不需要,甚至自己還做不到。
人隻要一旦沒有了目標,生活便會分崩離析,自己的世界便會崩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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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王王府在翻修成公主府的時候,被挖掘出了黃金數百兩,不僅是黃金如此,跟著還有不計其數的稀釋珠寶,最令人可恨的是鎮南王王府還私藏了南方部落進貢的貢品!
待這一樁樁的黑幕暴露在陽光之下後,民憤果不其然被帶動了起來,可是鎮南王和他的後代均慘死在了安山之亂中,就連唯一剩下的鎮南王王妃不久前也在京城的郊區慘死,至今都屍骨無存。
所以人民的憤怒無處可施,久而久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至於鎮南王在南方剩下的那些細枝末節,由於鎮南王王妃的慘死,這一些人瞬間群龍無首,本就已經成了一盤散沙,並且伴隨著景德帝的暗中打壓,時過不久便也漸漸地悄無聲息了。
鎮南王的事情便就此了結,但是將這些醃臢事情曝於大眾之下的工部侍郎,卻成了最近京城之中的火熱對象。
一個是新官上任的狀元郎,一個是右相嫡子,且這二人還是摯友,一瞬間這右相一派的勢頭大大增長。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將季暮舒歸為了右相一派,都覺得右相又納下了一員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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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突然一層一層地湧上來,火紅卻又昏暗的顏色瞬間塗滿整個天地,已經入冬了,北方的京城已經開始下了一層薄薄的雪粒子。晗珠坐在閣樓的欄杆上,遠眺著山巒後的夕陽,明明那麼赤紅,但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這是她在這瓊林苑睡的最後一晚了,她來京城不久,所以她要搬往公主府的東西也不多,明天就能正式入住公主府了。
因為她先前要求的,對原先的鎮南王王府不做太多的改動,所以她這回搬進去的動作也很快。
身後,春分微微俯身,輕輕地說著:“殿下,陛下派人傳信過來說,三日後殿下可以在公主府擺宴,陛下已經為您發出了邀請函,大多都是女眷,陛下說這些京中的女眷您可以試著接觸接觸。”
話完這一句,春分不自覺地歎了一口氣,她又接著道:“陛下對您是真的上了心的。”
風吹起晗珠的裙擺,她斜斜地倚靠在欄杆上,從遠處望去,仿佛這一抹人影就要隨風而去了。
“大多都是女眷,意思還有男眷?”晗珠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春分:“是的,陛下還替您邀請了幾位京中的清郞才俊,當然,此次為您修建公主府的兩位工部侍郎也在邀約的其內。”
這是要她招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