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尷尬衝破天際的事情, 晗珠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
她剛打算開口,季暮舒就走近,拿過了她手裏的斧子。
一臉冷漠的樣子:“是我多慮了。”
“?”
晗珠想為自己正名:“不是, 你聽我解釋。”
“那你站開點解釋,天快黑了, 得燒柴火煮飯了。”季暮舒說著讓晗珠自己站開點, 但其實自己主動讓了幾步, 自己站開了。
晗珠“啊”了一聲, 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隨即想明白之後,就幹脆直接走開了。
她站在廊柱後麵, 看著季暮舒一下又一下地劈著柴。
心裏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突然發現,在這裏的季暮舒, 是根本不記得她的。
這可能又是一個夢吧, 現實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總歸不能一直沉浸在夢裏, 所以應該怎樣才能醒呢?
如果她記得沒錯,上一次,她是後肩的肩胛骨突然一陣劇痛後,才醒來的, 難道這次回去也得傷一遍那個胎記那裏嗎?
雖然這個想法很玄妙,但是晗珠越想越覺得, 這樣可行。
說幹就幹, 晗珠跑到了道長隔壁的那間房間去,在這個身子的印象裏,這個房間貌似是她的房間。
等她推開門一看, 果然跟腦子裏那莫名其妙出來的記憶一模一樣,床簾是淡紫色的,窗邊用小木架,架起了一枝牽牛花。
妥妥的閨房布置。
晗珠在床邊的妝匣裏拿出一把剪刀,這把剪刀是銅製的,表麵隱隱約約閃爍出銅製的黃光。
猶豫了一會兒,晗珠開始解開衣衫,然後開始不停地給自己灌輸“這一點也不疼,一下就好”相關洗腦的言語。
但是等剪刀的刀尖快觸碰到皮膚之時,晗珠還是猶豫了。
這個疼,該怕還是得怕的,不能怪她。
刀尖停留在皮膚上方,窗外微微吹起的風,把皮膚激得快起了雞皮疙瘩。
就在晗珠準備把剪刀收起來的時候,緊閉的房門突然被推開。
“吱——”
突然出現的聲響,把晗珠激了一跳,手裏的剪刀直接給一機靈沒拿穩,然後刀尖準確無誤地插進了後肩的肩胛骨上,隨後從後肩滑落到地上,“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嘶——”
鮮紅的血珠子從雪白的肩胛骨處,泌了出來,晗珠蹙眉倒吸一口涼氣,這一下鑽心的疼,她倒是覺得跟之前夢裏的有得一拚了。
身後的來人見狀後,疾步走過來,幫晗珠把衣衫給穿上。
但見到身後的來人之後,晗珠就有些惱火,她轉頭看向身後的人:“你娘沒教你進門要敲門嗎?”
“我敲了,以為沒人便進來看看。”
季暮舒說這句話的時候,眉頭蹙得更深,但晗珠站在他的身前,便也就看不真切。
男人的指骨突出,指節修長,他輕輕地把眼前滑落的衣衫攏了上去,說話的語氣也輕輕的,生怕弄疼了:“你站在這裏別動,我去找點藥膏給你塗上。”
晗珠眨巴了下眼睛,沒出聲。
但是她感受到了身後的人緩步出去了,其實身後的傷口已經沒那麼疼了。
但是剛剛男人俯身靠近的氣息,莫名的熟悉,就仿佛一瞬間回到了在龍井的那個晚上,那天他略帶隱忍卻又霸道的吻。
還有那句“你招我我駙馬如何?”隻可惜現在,好像回不去了。
在之前的那個世界,她都喝下了一碗斷腸湯,應該是死了的吧。
那是她食言了,至死都沒能讓他尚公主。
季暮舒去而複返,回來的時候,帶來了一瓶小藥膏。
晗珠轉身,和正走過來的季暮舒視線對上。
一時間,兩人都止住了動作,晗珠咽了咽口水,說著:“藥膏留下吧,我自己上藥就行。”
但是季暮舒並沒有采取她的意見:“傷口在你的背上,你看不見。”
說的倒是有道理,但是晗珠就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眼前人。
他是季暮舒,但是又不是。
差了一炷香的時間,就都不是了。
晗珠見季暮舒依舊自顧自地走了過來,也不好再推辭了,便去了床上,把衣衫半褪,露出了正在沁血的肩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