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走進藥房之後,走到旁邊桌前行水流雲一般寫出了幾行字。
沐雲衣也看了,這些都是藥名,他隻是覺得熟悉卻並不知道這些藥的藥性,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十分熟悉,還未等他想起來什麼,葉芷就轉了身去眾多的藥屜前抓藥。
成千上百個藥屜,葉芷稍稍看了兩眼,從左到右,從右到左,正欲動手去抓藥的時候,一抬手,葉芷便皺了下眉頭。
也不知這風月的身子怎會如此的弱,那晚隻是被風月動手傷了手臂,雖然傷筋動骨一百天,但葉芷也快速的敷了藥,照理來說,手臂早就該好了,可不知為什麼,手臂上的額動作隻要大了一些,便會很痛……
正想著,沐雲衣的**從後麵傳來,“你受傷了?”
葉芷點頭,將手中寫好的藥方遞給沐雲衣,道,“我來說,你幫我抓藥。”
沐雲衣伸手接過葉芷手中的單子,隻是看了一眼,頭頂上仿若一聲炸雷驚起,“這……這字跡!”
葉芷一愣,看著沐雲衣手中的藥方,心中也開始跳動,她剛才寫的急了一些,竟然忘記了改變字跡,現在沐雲衣看到的,是自己之前的筆跡,也怪不得他那麼驚訝。
沐雲衣對葉芷投過疑惑的眼神,葉芷也抬頭,正好對上了沐雲衣那雙深邃的眸子。
葉芷下意識的回避著,有那麼一瞬間,葉芷竟然想放棄了,她不想再隱瞞下去了,想將自己的身份和事情始末緣由原原本本的和沐雲衣坦白說了,她這樣瞞著,活著實在是太辛苦!
但這個念頭隻是一瞬間,下一刻,葉芷便將這個念頭埋了下去,她看著桌案之上那沾著紅色墨水的朱筆,竟然想起了當年桂樹之下,沐雲衣在桌上留下的那兩行血字。她現在若是將身份坦白說出,先不說沐雲衣信或不信,隻是說這份感情,她該如何麵對?
看著沐雲衣驚訝的眼神,葉芷隻當未覺,輕輕揉著手臂,看著沐雲衣淡淡道,“抓藥吧,我要救人。”
沐雲衣看了眼葉芷,又看了眼手中那張紙上的筆跡,想問什麼又沒開口,轉身去藥屜前按著藥房抓藥。
藥香彌漫在室中,為了保持幹燥,室內通風極好,兩邊的空氣對流,藥的味道被衝散了一些,隻留下一種淡淡的香,中間略帶苦味。
過了會兒,沐雲衣將上麵的藥抓了七七八八,問葉芷道,“你還沒回答我,你的手臂是怎麼受傷了?”
葉芷將肩上的披風撩開一些,袖口邊的風毛柔柔的捎著手腕上的肌膚,“其實也沒有什麼,隻是你身邊的那個侍女動手實在是太狠,沒有注意就被她傷了。”
“踏雪?”沐雲衣將最後一種藥包好,遞到葉芷麵前,“踏雪她現在在你手上?”
葉芷搖頭,笑容中含著深意,伸手接過了沐雲衣手上的藥包,“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沐雲衣表示了然,低頭再次看了看手中的藥方,“你的字跡和她的一模一樣。”
葉芷不語,沉默了片刻之後方才開口,語氣淡淡的,“關於這件事情你就不用再問了,就算是你問,我也隻有一句話,待到時機成熟,這些事情你不用問也會知道。”
沐雲衣盯著葉芷看了會兒,又垂眸看了下手中藥方上的字跡,“我知道了。”
五根細長的手指將那薄薄的一張紙揉碎在手心中,沐雲衣心中竟然湧出了一陣恨意,葉芷,你真的好狠!
明明活著卻始終不願出來,這三年來她甚至連見他一麵都沒有,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明知道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可她卻連見他一麵都不肯,難道她已經討厭自己討厭到這種地步了麼?
之前數年的師徒情份都隻因那次醉酒而消耗殆盡了麼?
葉芷不知沐雲衣心中所想,手中拿著那包藥掂量了兩下,“我要出宮。”
沐雲衣回過神,伸手將葉芷手中的那包藥拿到自己手中,道,“不如你告訴我這藥該怎麼用,我去幫你救人。”
葉芷搖頭,“我自己去就好。”
沐雲衣盯著葉芷看了會兒,又將手中的藥給了她,淡淡道,“你想怎麼去?”
葉芷抬眸,整了下鬥篷上的係帶,將那包藥拿在手中,看著沐雲衣道,“你有輕功,送我出去。”
“嗬嗬……”沐雲衣無奈的一笑,“你可真會利用人。”
葉芷又道,“不如你將那塊出宮的令牌給我,我自己出去也可以。”
沐雲衣搖頭,“不知道易瀟從什麼地方知道了你的身份,他現在來到這裏,想必暗中也做了不少事情,恐怕他會出手對你不利。”
葉芷沉思了下,點頭,“依你看,易瀟這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