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顏在一旁看到江蘺這副模樣,在覺得好笑的同時心中也湧上一個念頭,現在江蘺對葉芷的執念實在是深的不比沐雲衣差,更何況葉芷複生之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去花幸教找了江蘺,並且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了他。
這原本也沒有什麼,但是,溫顏偏偏是看出了江蘺對葉芷的那份情感,在葉芷心中,沐雲衣雖然是她徒弟,但溫顏隱隱覺得,這江蘺和沐雲衣兩人在葉芷心中的份量是一模一樣的……
這不是一件好事兒。
對於溫顏來說,無論是什麼情況,在這件事情上,他都一定會站在沐雲衣那條線上,所以,他將江蘺和葉芷分開是有一定原因的。
而帶江蘺來這裏,溫顏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打算。
看著江蘺站在遠處,溫顏輕聲笑了下,將旁邊一個女子端來的一杯酒一飲而盡,接著推開旁邊的柳綠花紅,手中拿著一個白玉酒壺走到江蘺身邊,用另一隻手挑著形似葉芷那女子的下巴,一隻眼斜視江蘺,道,“怎麼?不喜歡?”
江蘺冷哼了一聲,不語。
溫顏的手從那女子下巴上扯開,絲綢做成的衣袖格外順滑,藍衣輕輕在那女子麵前拂過,碎了一地的春心,隻見溫顏湊近了江蘺的耳朵,帶著酒氣的氣息在人耳邊輕輕流轉,“你不是很喜歡你師父的麼?”
江蘺轉眸瞪了溫顏一眼,依舊是沒有說話。
“嗬嗬……”溫顏擎了下手中的白玉酒壺,一臉微笑,“我們談談如何?”
江蘺不知溫顏葫蘆裏賣的什麼酒,語氣也不大好,“談什麼?”
溫顏看了眼周圍的歌舞升平,中間那女子身上穿的似乎格外涼快,但他的眼神隻是在那女子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後端起旁邊江蘺未喝的一杯酒放在唇邊抿了下,邪魅的笑,“自然是花前月下,夜下長談了……江公子可願意?嗯?”
江蘺也算是知道了溫顏是什麼德行,聞著周圍的脂粉香,皺了下眉,道,“有什麼要說的我們出去談!”
溫顏點頭微笑,“那是自然……”
……
兩個大男人一起離開青樓之後另覓歸處,這件事,無論是讓誰看見,都會覺得有些貓膩在裏麵。
可江蘺卻不這麼想,溫顏自然也不言語。
兩人出了青樓,江蘺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隻覺得外麵的星空格外祥和,周圍也安靜了不少。
夜已深,街上並未有半個行人,天上明月高懸,月朗星稀。
醉紅樓是這葉國京師最大的青樓,麵積自然是不小,這麼大的一座紅帳樓閣坐落在碧荷城的最南邊,溫顏和江蘺兩人剛走了會兒,就到了碧荷城的南城門。
溫顏眯著一雙朦朧的醉眼讓士兵打開了城門。
江蘺卻站著不動了,看著溫顏走出城門的身影不語。
發覺江蘺沒有跟上,溫顏停住了腳步,轉眸看了眼江蘺,道,“怎麼不走了?”
江蘺看著打開的城門,道,“你要做什麼去?”
“嗬嗬……”溫顏笑了兩聲,手中的白玉酒壺微微一揚,那清冽的酒水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落在了他口中,之後又看了江蘺一眼,道,“怎麼?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江蘺猶豫了下,繼續跟上了溫顏的腳步。
身後的城門悶聲關上了,城門前數百步之外就是護城河,那河水被月光照的明晃晃一片,乍看之下竟然像是光潔的馬路一般。
溫顏喝了不少的酒,似乎有些熱了,一手拿著那白玉酒壺,另一隻手將衣襟扯開了些,同時從他衣袖中拿出一把破折扇輕輕搖著。
到了護城河旁,就在那橋邊,溫顏不走了,就在那裏一片青草地上席地而坐,一雙醉眼暗示江蘺也坐下。
江蘺很是無奈,也不坐,就這麼居高臨下的站在溫顏麵前,雙手交叉負在胸前,道,“你到底要說什麼,現在沒有人,你可以說了麼?”
溫顏又笑了一聲,之後又喝了一口酒水,這方才開口,“雲衣也喜歡葉芷。”
聽到溫顏就這麼冷不丁的提起葉芷的名字,江蘺心中猛的一顫,但表麵上依舊是雲淡風輕,“我知道,你這大晚上來護城河吹涼風,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的麼?”
溫顏抬眸瞅了江蘺一眼,輕嗤,“她葉芷教出來的人,每一個都是這麼喜怒不動於色的麼?”
江蘺轉身欲走,“你若是就為了和我說師父的事情,大可不必了,我比你了解師父。”
“了解?”溫顏將手中的白玉酒壺放下,酒勁上來了,有些熱,便索性將自己的衣襟拉開了,任憑微涼的風從肌膚上劃過,“你若是了解你師父,就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江蘺停住了腳步卻並未回頭,聲音清冷和往日有很大差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