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衣人說出這句話沐雲衣依舊是不感到意外,從那黑衣人開口問他師父在何處的時候他都猜到了,這人定是知道了師父的身份,這讓沐雲衣微微覺得有些失落,她竟然連這件事都告知了易瀟麼?
黑衣人冷哼了一聲,瞥了眼一臉疑惑的辛纖,緩步走到沐雲衣身前,一字一句道,“你不用那麼緊張,我隻是來傳話的,你若是不想讓你師父再死一次,回去了就告訴她,讓她來鬼穀崖一趟,有位故人想和她相見。”
聽到再死一次這四個字,沐雲衣頓時打了一個冷戰,“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那黑衣人轉過了身,聲音依舊是冷的,“你隻要將這句話告知她便是,剩下的都由她來抉擇。”
話音剛落,那黑衣人轉了下身子,輕輕一躍便消失在沐雲衣麵前。
辛纖抿了下唇,看向沐雲衣,“這人的輕功真的不可小覷,絕非等閑之輩。”
“何止是輕功……”沐雲衣苦笑了一聲,唇角剛扯了下,臉上的動作便僵住了,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血滴濺在了銀靴上幾滴,像是開了幾朵暗紅色梅花。
辛纖連忙上前扶了下,“少教主!”
沐雲衣用手將唇邊的血跡擦掉,又輕咳了一聲才道,“那人的內力也十分深厚,必是過了半百之人才能有此內力,他本沒想取我性命,不然隻是剛才那一掌,便要了我的命。”
辛纖皺眉,“不曾想,江湖上還有這等人物,以這人的功夫,武林盟主他都未必放在眼裏。”
沐雲衣垂了下眸子,道,“回去吧。”
辛纖扶著沐雲衣,試探著問道,“剛才屬下聽聞那黑衣人提及教主……”
沐雲衣凝眉,“有些事情我不便多講,過段時間自會明了。”
再過段時日,花幸教教主重出江湖之事可能會在一夜之間傳遍大街小巷了。
聽到沐雲衣這麼說,辛纖也不敢再問。
……
有人傷的不輕,有人睡得安穩。
待到葉芷醒來的時候馬車依舊在路上奔馳,沐雲衣卻在旁邊榻上睡著,這是很難得一見的場麵。
以前都是葉芷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沐雲衣在旁邊看著她,她幾乎都沒怎麼見過沐雲衣睡著的樣子,現在猛的一看,心中自然思慮萬千。
她的徒弟,比以前更成熟了些,容貌更俊俏了些,連那睫毛,似乎都比以前長了……
葉芷心中胡思亂想著,弓著身子移到沐雲衣榻前,伸手將他的被子攏好,然後就坐在那裏失神的看著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沐雲衣悠悠轉醒,迷迷糊糊之間看到了葉芷那張放大了的臉,先是一愣,之後輕輕一笑,“阿芷,早。”
阿芷。
這個名字已經很久沒有人叫過了,除了她師父疏影之外,就隻有沐卿悠才叫她阿芷姐姐……
她現在重新活了一次,容貌已不是從前模樣,沐雲衣看起來都比她成熟的多,再讓他叫自己師父也著實不妥,沐雲衣叫她阿芷也就沒有什麼了。
隻不過,在葉芷心中,沐雲衣終究是她徒弟啊,這樣的稱呼,讓她微微有些不適應。
沐雲衣看著葉芷輕輕一笑,道,“大早上看著我發愣?這可不是你一貫的作風。”
葉芷沒有言語,坐到了一旁撩起旁邊的簾子道,“現在到了什麼地界了?”
沐雲衣輕輕一笑,“再過半日行程,就入了南疆邊境。”
因為昨晚受了傷,雖然算不得很重,但畢竟對自己的身子還有些影響,沐雲衣輕咳了一聲,唇色不怎麼自然。
葉芷盯著沐雲衣,看了好一會兒,“怎麼?你不舒服?”
沐雲衣笑了下,擺手道,“大概是昨晚受了風寒,不妨事。”
葉芷正欲說話,就在沐雲衣抬手掩嘴輕咳的瞬間,她看到了沐雲衣手上的兩滴血漬,雖然並不多,但在那素白的衣上卻格外顯眼,一把抓住沐雲衣的手,葉芷冷笑了一聲,道,“沒事?那你告訴我,這血是怎麼回事?”
任憑葉芷抓著自己的手,沐雲衣並未解釋什麼,隻是抬眸看著她。
葉芷朝窗外看了眼,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眉心微蹙,“你昨晚是不是和那些人……嗯?”
沐雲衣緩聲道,“昨晚風大,或許是吹著了,不過再也不用擔心那些人了。”
“你……”葉芷本想說說沐雲衣兩句,但看著他蒼白的唇色,隻好將自己要說的話忍了,道,“你不知道智取麼?他們那麼多人,萬一多出一兩個高手傷了你怎麼辦?”
沐雲衣笑著坐起身,身上寬鬆的衣衫滑下稍許,“昨晚有辛纖幫我,雖受了點小傷但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