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梵看兩人情緒各有千秋,深深的歎了口氣,盯著葉芷道,“你拜在師兄門下,師兄最擅長的就是醫術,你應該深得他所傳,既是如此,從你醒來到現在有一段時間了,你應該能感受得到,你的身體正在慢慢變得虛弱。”
葉芷不動聲色,沐雲衣看向葉芷,現在辜梵說的話,他已經完全相信了,別說葉芷,就算對醫術並不怎麼精通的自己都能看得出來,葉芷的身子在這段時間內並不是很好,以前他以為她是感染的風寒,可現在想想,若真的是風寒,又怎麼會纏綿那麼久?
想想前段時間還在京師的時候,葉芷當時在宮中的時候,還能在月下飲酒對酌,那時候才是三月末的天氣,她都一點事情都沒有,而現在僅僅是過去了三四個月,她幾乎每天身子都不舒服,就連夜晚,都悄悄壓製著咳嗽聲。
這些事情,沐雲衣每次問起,葉芷都回答是偶感風寒,沒有大礙。
沐雲衣沉浸在葉芷終於回來的喜悅中,幾乎都沒有怎麼懷疑過葉芷的話,更沒有探究過葉芷重新回到自己身邊的原因是什麼!
想著,沐雲衣隻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笨蛋,一個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的傻瓜,當年葉芷是怎麼死的他不知道,現在葉芷的身子變成了這般模樣,他依舊是不知道怎麼回事!
葉芷瞧著沐雲衣神色,悄悄的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將他冰涼的手指放在自己手心,然後抬眸對著辜梵道,“我還有多長時間?”
辜梵看似隨意的翻開一卷竹簡,一邊認真的看一邊回答葉芷的話,“你想知道的這個答案正好就是我這次讓你們來這裏的原因。”
沐雲衣的手被葉芷拉著,她用了很大的力氣,但還是不能將他的整隻手完全握住,隻握住了他四根手指,沐雲衣一陣失神,這種感覺,就像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對還是自己師父的葉芷有了不一樣的想法的時候,那已經是很長時間之前的事情了,但是他心中的這種感覺,卻像是昨天剛產生的那般。
葉芷緩步走到辜梵麵前,隨手拿起桌案上的一卷竹簡,翻開一看,上麵的文字依舊是和剛才那石柱上麵的一模一樣,葉芷無奈的歎了口氣,她自認自己不是學富五車,但是也學習過鄰國幾個國家的文字,無論是楚國還西連,她都能認識一些,但偏偏現在辜梵手上竹簡上的文字,葉芷卻是一個也認不出來。
沐雲衣盯著辜梵手中的竹簡看了好大一會兒,皺眉道,“這個莫非是……”
辜梵像是已經知道了沐雲衣想說什麼,於是便點了點頭,道,“你猜的沒錯。”
葉芷看了看沐雲衣,臉色驚詫,“雲衣都還沒有說是什麼,你怎麼就知道他猜的不錯?”
還未等辜梵說話,沐雲衣便反手握住葉芷的整隻手,聲音溫和臉上卻再泛不出自然的笑意,“這個應該上古文字,傳聞人類始祖伏羲造出一百零八卦,能卜前後百年,我心中在想些什麼,或許對於穀主來說也就是動動手指的事情,有何難?”
葉芷頓了頓,看著沐雲衣,又看了看辜梵手中的竹簡,上麵那些自己看不懂的文字就像是一根根繩索,將自己捆的緊緊的,根本就掙脫不開。
辜梵一邊看著竹簡,一邊回答著沐雲衣的話,“少教主還真是風趣,若真的是如此,這世上哪裏還會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伸手一動便能算出人心所想,這種事情太過神奇,或許是神的專權,鬼穀派弟子雖然神秘了些,但他們的能力,還不足以與神媲美。
葉芷將手中的竹簡放到桌案上,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辜梵眼睛抬也不抬,“這些就是師兄留下來的卦數,他隻說三年後你會來這裏,讓我拿出這些為你推算,然後盡量延長你的壽數,拯救天下百姓。”
這樣的話說起來很是讓人悚然,但辜梵卻不覺得有什麼,幾乎就是脫口而出,語氣淡淡的,什麼情緒也沒有。
沐雲衣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即使葉芷真的是有什麼情況,即使她的壽數真的隻剩下了一年,聽辜梵所說,也應該有補救的辦法,隻要能找到這個辦法,他一定會付出所有為葉芷,為他們,贏得一些時間,一分一秒都不可浪費!
自己心中從未有過這樣的忐忑,沐雲衣眼睛直直的盯著葉芷,像是生怕一眨眼,葉芷就會從他的眼前消失,然後再也不見。
葉芷知道沐雲衣的心思,看辜梵頭也不抬的埋首在竹簡中,微微笑了笑,道,“鬼穀崖一向少有外人進入,如今我能有這等福氣還真是拜穀主所賜,昨晚發生了那麼多事情,我也是困了,不知穀主可安排了讓我們休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