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瀟的病什麼時候才能治好?”沐雲衣開口了,麵色自然十分不快,“我可不想讓他在這裏待的時間久了。”
葉芷不想讓易瀟知道她的身份,但憑著易瀟的聰明機智,若是在這裏待的時間長了,一些事情不用多說他應該也能猜出來一些,不得不防。
更何況,葉芷之前和易瀟的事情,沐雲衣心中也是介意的,若不是葉芷執意如此,他根本一點也不想和這個人接觸太多。
葉芷隨手整理了下桌上的東西,道,“需要幾天的時間。”
那藥不是喝下去立即就有效果的,再加上現在易瀟根本不配合,所用的功夫也要多一些。
沐雲衣抬手輕輕揉著葉芷的長發,緩聲道,“今年的秋獵就要開始了,你若是願意去,我們就一起,你若是不願,今年秋獵的行程,我找借口推了便是。”
葉芷扭過頭,目光直視沐雲衣的眼睛,“那你想不想去?”
“在這密不透風的皇城裏待的時間久了,出去看看反而成了一種奢望。”沐雲衣俯下身子,繼續問葉芷,“以前你也曾帶我去打獵的,這次我們一起好不好?”
那是很久以前了吧?
那時候的沐雲衣,連一隻兔子都不敢去殺,想著當年的過往,轉眸間,葉芷的眼神定格在掛在牆上的一張彎弓上,下意識的就想到沐雲衣在疆場上的模樣,心中不覺凜然。
是她,將一個單純善良的少年逼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修羅鬼魅,她才是一切的罪魁禍首!
沐雲衣不知葉芷心中所想,唇角微笑愈發的深,“圍場就在槐雪峰那一片,不遠的,前兩天你不是還說想回教中一趟麼?”
葉芷回過神,“好。”
以前的事情畢竟都是以前了,現在……自己和沐雲衣有了那層關係,是不是應該將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拋開呢?
葉芷是這樣想的,可是不知怎的,心中像是還有一層隔閡,像是一層紗幔,在心頭飄飄蕩蕩,將這份剛剛萌芽的感情籠罩了起來。
世間畢竟隻有一個辜荷嗬……
秋夜的風已經很涼了,葉芷躺在床上,沐雲衣睡在一旁,雙手下意識的摟著她的腰,這樣甜蜜入睡的姿勢,讓葉芷分外不適,不知為何,今晚和之前的日日夜夜似乎有了些許的分別,或許是心境的變化,許多事情都不大一樣了。
不知過了多久,葉芷在迷蒙的睡夢之間,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暖意,沐雲衣在迷迷糊糊之時,將身上的被子大多都蓋在了她的身上。
葉芷睡意一向清淺,沐雲衣的這個動作她也感受的清楚,心中原本就有事情,這樣一來,更是睡不著了。
輕輕的從床上坐起來,葉芷躡手躡腳的將被子重新蓋到沐雲衣身上,攏了攏散開的中衣,正欲下床之時卻被一隻手拉住了手臂,沐雲衣眨了眨惺忪的睡眼,“你做什麼去?”
葉芷沒料到沐雲衣會突然醒來,微微一愣之後淡淡道,“沒什麼事,隻是睡不著。”
沐雲衣將身上的被子掀開,坐直了身子懶懶的靠在床欄上,手輕輕搭在葉芷肩膀上揉捏,柔聲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葉芷抓住沐雲衣在她肩膀上的手,轉過頭卿然一笑,“沒有什麼事情,你不用多想了。”
沐雲衣的唇角一揚,身子前傾,將下巴墊在葉芷的肩膀上,或許是剛睡醒,聲音中略略比之前多了些磁性,“我們兩個現在是夫妻,不是師徒,有什麼事情,你不必一個人擔著,無論是什麼都說出來,我能幫你的。”
葉芷轉頭,將沐雲衣的頭從自己肩膀上推開,在床邊坐定,道,“雲衣,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答應我。”
說著,葉芷的聲音頓了下,盯著沐雲衣的眸子繼續一字一句道,“你一定要答應!”
沐雲衣看葉芷如此神態,想必是想起了什麼,片刻之後才道,“什麼事情?”
在夜裏點著的是一盞小小的燈燭,這燭光不耀眼,散發著一種像是月暈一樣的柔光,豆子一樣火苗燃燒著,裏麵或許是摻了香料,蠟燭燃燒之時會有一種淡淡的香味,很好聞。
葉芷聞著這種香氣,打定了主意,伸手拉住沐雲衣的雙手,堅定道,“雲衣,答應我,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情,你都要好好的,好好的將葉國治理的更加強盛,這個江山是我想要的,你一定要好好的替我看好它,答應我!”
讓沐雲衣答應這個是有原因的,萬一五年之後,她逝去,沐雲衣當時說不定會做出什麼傻事,葉芷以這個承諾相逼,想的實在是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