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似乎不甚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都過去了這麼些天,易瀟身上的傷大概也快養好了,等他的體質恢複,你恐怕又會多一個強敵。”
沐雲衣輕嗤一聲,道,“易瀟的手段我這些年也見識過了,的確是個人物。”
修剪花枝這樣的事情聽起來挺有意境,但真正的做起來,特別是在這樣的天氣下,手指都被凍的冰涼,葉芷將手擦了擦放在手爐中暖著,“這些年你曆練的也應當不錯,與易瀟相比如何?”
沐雲衣仔細的想了想,最後道,“我應當是比不過他。”
葉芷略略想了下,道,“易瀟的武功與你相比自然不敵,但若是用到計策和謀略,恐怕你就會吃虧。”
沐雲衣沒有說話,表示默許,的確,易瀟楚國謀士之名不是浪得虛名,或許是計謀用的太多,故而做事之時比常人多了十分的謹慎,是一個有力的對手。
看沐雲衣如此神態,葉芷輕聲一笑,道,“你也不必擔心,有溫顏那個鬼精靈在,易瀟在你身上也占不了什麼好處。”
想起溫顏,沐雲衣沉吟了下,“過兩日便是溫顏家父的生辰了,你覺得我們送什麼賀禮較為合適?”
“此事我早有準備。”葉芷從錦被中伸出手撥弄了下瓶中的梅花,道,“說起生日,你的生辰也快到了,我要送你的嘯月刀前些天就給了君弋做了些改造,待到你生辰之時,可試試這把刀。”
沐雲衣坐到葉芷身邊,環手將人摟了,兩人臉龐也忍不住貼近了一些,四目相對,泛出一絲別樣的情感來。
心思微動之時,沐雲衣摟著葉芷的手輕輕動了動,葉芷麵色清淡,不動聲色的看著沐雲衣,不言不語。
沐雲衣連忙收回手,麵色微赤,喉結輕輕滑動了下,端起放置在一旁小機上的茶水喝了兩口,“對不起,我……我情不自禁。”
“無妨。”葉芷伸手從一簇梅花上拂過,手指上留有幾分餘香縈繞在袖口,“雲衣,我問你一件事,你定要仔細想好再回答。”
少見葉芷有如此神態,沐雲衣自是立即答了,“什麼事情,你盡管來問便是。”
葉芷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道,“你覺得裘泠如何?”
沐雲衣稍稍想了下,“裘泠是西連皇女,身上自有一種尋常女子沒有的傲骨,若是能有一番作為,定當也是巾幗不讓須眉。”
葉芷繼續道,“這麼說,你對她的印象還是不錯?”
沐雲衣皺了皺眉頭,盯著葉芷看了好一會兒,道,“你不常去議論他人,今日是怎麼了?”
“沒什麼。”葉芷垂了下眸子,心中隱隱不舒服,“你剛才有提及西連與楚國,我也隻是順便想了起來。”
沐雲衣的手指輕輕拂過葉芷的鬢角,冰涼的觸感讓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你現在就是要多多休息,這些事情就交由我處理,你不用想這麼多,知道麼?”
葉芷苦笑,有些事情,哪裏是說不想就是真的不想了?
……
第二日一大早,沐雲衣上朝之後,葉芷便起了床,讓尋梅為之梳洗打扮之後,用了早膳,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葉芷踩著一路白雪來到了永寧宮的偏殿。
尋梅不解,道,“皇上每每上朝之後第一時間都會來未央宮,娘娘何苦再受一次寒風來此?”
葉芷不語,端坐在正上方的椅子上,尋梅和葉芷相處了一段時間,對她的為人性格也稍稍有些了解,也不再多說,隻給葉芷燙了一壺熱茶,之後規規矩矩的關上門走了出去。
葉芷雙手捧著茶杯汲取著上麵傳來的溫暖,心中默念著兩個人的名字——慕容,禹彷。
今年葉國科舉殿試之後的雙狀元,自古以來能成為狀元的人都是文采非凡,葉芷之前和慕容有過接觸,也知道他才華橫溢,而這個禹彷既然能和慕容並肩,又能讓沐雲衣和溫顏兩人為之破例,想必也是一個少有的人才。
既然是人才,自然就要見見,順便也能幫沐雲衣看看,這兩人誰更合適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殿外風雪已停,陽光卻還未露麵,一地的雪青色在目光中蔓延,最後接與天邊一色。
喝了一壺茶,葉芷隻覺身上暖意融融,正欲站起身來添茶,恍然一瞥,兩個人影已漸漸臨近。
“終於來了。”葉芷放下手中的茶壺,微微一笑,又轉身坐下,雙手交疊,端的是一國之後的架勢,雍容且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