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蘺站在山穀之上,目光眨也不眨的盯著葉芷來看。
半年多未見,葉芷是沒有怎麼變,可江蘺卻變了不少,整個人瘦削了不少,之前眼眸中那種單純的神色再也消失不見,走到他身邊,迎麵撲來的,是一股強烈的戾氣!
幾個人目光相對,江蘺薄薄的雙唇顫了顫,目光在葉芷身上再也移不開。
疏影冷冷的看著江蘺,片刻之後又隱了臉上冷冷笑意,轉身對身後的葉芷輕笑道,“這是你的故人,是特意來見你的,你和他說會兒話好麼?”
聽著疏影說話間,葉芷的目光也沒有從江蘺臉上移開,四目相對,葉芷隻覺得自己腦海最深處的一些東西被拉了上來。
眼前的這個人,的確是相識的。
疏影離開之時,與江蘺擦肩而過,他停住了腳步,壓低了聲音,淡淡道,“你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江蘺的目光依舊在葉芷身上停留,片刻之後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疏影離開之後,葉芷看著江蘺,向前走了兩步,指著自己的鼻尖道,“你以前……和我是什麼關係?”
江蘺看著葉芷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走近,喉間突然漫出幾分酸楚,“你……”
說到此處,江蘺又看了一眼葉芷,方才繼續道,“你是我曾經發誓要保護的人。”
“這麼說,你之前也應當是我身邊比較重要的人。”不知道為什麼,葉芷心中一痛,然後垂下眸子,道,“對不起,我忘記了很多事情,將你也忘記了。”
江蘺上前兩步,伸出了手,在葉芷額角邊停頓了下,“我知道你將我忘了,所以我現在是來告訴你我是誰的。”
葉芷抬眸,望著江蘺,心中再次抽搐性的痛了下,最後竟然不敢和江蘺對視。
江蘺的聲音響在耳畔,“我叫江蘺,你叫我阿蘺的,你以後,萬不可再將我忘記了。”
“阿蘺,阿蘺……”葉芷重複了兩句,然後對著江蘺笑,“我記得了。”
江蘺唇角閃過一絲難以發現的苦笑,張了張口,問道,“這半年,你還好麼?”
葉芷點點頭,“我就在這山穀下麵,師父人很好的,對我特別好,你不用擔心。”
聽到葉芷說疏影人特別好的時候,江蘺的臉上再次出現了一絲苦笑,“隻要他對你好就行。”
葉芷覺得江蘺有些奇怪,還未等她開口去問,突然一陣風吹來,這風在兩人身邊飛快的旋了一下,江蘺盤在腰間那整整齊齊鞭子上一突然發出了一陣叮叮當當的鈴聲。
這聲音十分清脆,葉芷直愣愣的看著江蘺腰間那鞭子上麵的鈴鐺,輕輕的笑了一聲。
江蘺的臉色變了變,連忙將鞭子上麵的那串鈴鐺解了下來,然後收入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這串鈴鐺是當初葉芷親手做的,那鈴鐺裏麵,有的裏麵裝著的是毒藥。
江蘺看著葉芷,試探著問了一句,“你還記得……之前的什麼事情麼?”
葉芷想了想,目光盯著江蘺將鞭子收了進去的袖口,然後上前兩步,走到江蘺身側,伸手去拉他的衣袖。
江蘺往後麵退了下,一雙眸子盯著葉芷來看。
葉芷也看著江蘺,對他微微一笑,再次上前了兩步,這次她是直接伸手去翻了江蘺的袖口。
江蘺這次沒有後退,任由葉芷將他藏在衣袖中的那根鞭子拿了出來。
看著自己手中的鞭子,葉芷後退了一丈遠的距離,伸手猛的一揮,那長鞭劃過天空,一道淩厲的破空聲在半空中響起,雖然葉芷的力道與江蘺相比還是差了不少,但葉芷手執長鞭的氣勢,和江蘺相比倒也不差多少。
隻是江蘺手上沾染的血腥不算少,揮動長鞭之時就像是一道無形的殺人利劍,帶了幾分逼人的戾氣,而葉芷卻隻是單純的將長鞭當做把玩的物件。
看著葉芷手上的力道,江蘺在心中狠狠的鬆了一口氣,看來,這段時間,疏影的確是對她很好,至少也將她的身子養好了許多。
隻不過……
江蘺看著葉芷揮動長鞭的樣子,又不自覺的想起了之前在十裏竹居,在疏影懷中的葉芷滿身鮮血。
那是印在江蘺心中最大的夢魘。
這半年以來,這個夢魘幾乎每天都會準時出現在夢中,這是一種恐怖的折磨。
最後一次,江蘺再也受不了,便央求辜梵告知鬼穀所在,辜梵最後實在受不住江蘺的苦苦央求,便在未告知疏影的情況下私自將通往鬼穀的路告知了江蘺。
江蘺來到鬼穀的時候,因為穀中長著的箭草,自然也受了一些零碎折磨,幸虧他武功還算可以,最後還是來到了鬼穀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