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來到易瀟府上,別的話都還未說,便將一把匕首放在了易瀟麵前,說是讓易瀟動手殺了葉芷。
易瀟大驚之下問疏影原因,疏影卻白了易瀟一眼,道,“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並不見得是好的。”
“為什麼?”易瀟從起先的慌張開始慢慢的鎮定了下來,“穀主若是不給人一個說法,這種事情,是很難讓人信服的。”
“說法?”疏影臉色沉了下,看著易瀟彎起唇角,但臉上卻沒有半分笑意,“你問我要說法?”
易瀟輕輕一笑,“凡事都要講一個道理不是,穀主雖然不是常人,但身在這紅塵中,也要學會入鄉隨俗。”
疏影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沉了,看著易瀟,手指輕輕一動,原本在易瀟手中的那把匕首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了一般,重新回到了疏影的手中。
把玩著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易瀟啊易瀟,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你可真的是不怕死麼?”
“我當然怕。”易瀟端起自己的酒杯,輕輕的喝了一口,“死這種東西,隻要不是像你這樣特殊的人,還有何人會不怕?”
疏影就看著自己手中的匕首,然後抬眸盯著易瀟,也端起自己手邊的酒杯,幾根手指微微一傾,醇香的酒液傾瀉在那閃著寒光的匕首之上。
匕首原本就夠鋒利的,現在沾了酒液,散著酒香的水滴折射出更加凜冽的光芒。
疏影就這麼看著易瀟,易瀟臉上的笑容也慢慢的收斂了,眼睛從疏影的身上轉到了他手中的匕首上。
“溫顏死了。”疏影眼中帶笑,看著易瀟,手中把玩著那把匕首,“你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麼?”
關於溫顏的事情這天下也沒有幾個人知曉,而現在葉國的國師溫顏還是存在的,辜梵扮成的溫顏就在沐雲衣身邊,這麼久都沒有被揭穿,想必也是能瞞過一些人眼睛的。
易瀟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
疏影卻像是沒有看到這些一般,那把匕首在他指尖飛快的轉動著,“溫顏是我殺的。”
說著,疏影一雙深邃的眸子直視著易瀟,是笑非笑,“他是我親手殺的……”
雖然易瀟和溫顏之間並不友好,但這也並不代表他就能淡然的麵對溫顏的生死。
不管怎樣,他們之前也一同在鬼穀共同生活了十多年,這份同門情誼還是在的。
現在突然聽到本該是自己師伯的人這麼隨意的就將溫顏殺了,易瀟心中沉了沉,麵上的笑容再也堅持不住了。
疏影卻像是沒有看到易瀟的反應一般,自顧自的問道,“你知道為什麼他會死麼?“
易瀟沒有說話。
疏影看著易瀟,將手中的匕首扔在了桌上,“因為他太聰明了。”
易瀟像是沒聽見疏影說的話一般,緩緩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你連自己門中的弟子都能殺,還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讓你帶走她,我如何能放心?”
“我並未說過要帶走葉芷。”疏影淡淡道,“現在她在你這裏算是最安全的了,我也沒有要帶她走的意思。”
易瀟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解之意,“那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疏影抬眸,“我來此地,隻是說想讓你救她一命罷了。”
易瀟驚了一下,手中的酒杯沒有拿穩幾乎都要從手中滑下來,“葉芷她到底是怎麼了、”
疏影站起身抬眸看著天上月光,“葉芷是借壽還魂你應該已經想到了,借壽還魂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就是會導致人的身體和魂魄之間產生縫隙,隨著時間的增長,這個縫隙就會越來越大,到了這個縫隙無法彌補的時候,這個人便會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聽疏影說著,易瀟的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團,他之前也是鬼穀弟子,對於借壽還魂這件事是有耳聞的,隻是聽說這個在鬼穀之中是禁術,而且沒有幾個人會用,之前他也想到了葉芷的重生是疏影所為,現在突然聽到疏影將這件事承認了,當下竟不知該去問什麼了。
看易瀟不說話,疏影便繼續道,“剩下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葉芷身上魂魄與她的身體之前就已經產生了縫隙,後來是我用鮮血來養她的魂魄,現在你將她弄到你這裏,不就是相當要讓她死麼?”
易瀟麵上漸漸的冷了,在衣袖中的手指開始慢慢的顫抖起來,“原來是這樣……”
他竟然差一點就要第二次將葉芷給殺了!
易瀟這次是真的怕了,“那現在該怎麼辦?”
疏影將手中的匕首再次旋轉了一下,拿起放在石桌上的酒壺,刀刃一旋,寒光閃過,一縷殷紅的鮮血便從疏影手腕上流出來,之後慢慢的灌進了酒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