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付率簡直要崩潰了。他現在十分懷疑這個桑紅衣是不是被什麼人給奪舍了。她平日在宗門裏根本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說話咄咄逼人,神情冷漠。哪怕你在她麵前當著麵兒的罵她,她也可能隻是默默白你一眼,轉身就走,仿佛跟他們說話都是一種恥辱一般。
明明是個廢物,卻如此高傲,這也是許多人不喜歡她的原因。
但是,今日的她卻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從頭到尾都在戲耍他,似乎他不過是個玩偶,從始至終他都沒有被她放在心上過。
且他以前以為這個女人其實是個蠢的,她不過是仗著她爹是前任宗主,仗著謝蒼天那個老匹夫護著她,所以才狐假虎威罷了。他從未將這個蠢女人放在眼裏過。
哪怕你身份再尊貴,可這是個實力為天的世界,隻有強者才能得到人的尊重。
而偏偏,這個桑紅衣就是個廢物。
她若生在民間,也可做個普通人平平靜靜活她一世。可她可憐,生在了雙玄宗,又是前宗主唯一的女兒,這無形中便在她身上扣上了諸多枷鎖。
她也並沒有表現的有多出色。除了釀酒的技術出奇的好之外,再頂多算是有幾分姿色,其餘的,根本看不出她一點的優點。
可是不知不覺間,他心中對於她的印象轟然崩塌,然後又迅速的勾勒出了另一副形象。
隱忍、狡猾、善偽裝、扮豬吃老虎。
這哪是潔白無害的小白兔?這分明是頭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
她悄然間觀察著他們的一切,等待著撲上去一口捕食的機會。
模仿他人,看似不難,實則再困難不過。不僅僅是聲音語氣有幾分相像就可以了,對於常常接觸甚至生活在一起的人來說,拆穿一些拙劣的模仿再容易不過。
若想不露破綻,平時必定是用心觀察過。而桑紅衣模仿他說話的時候,聲音、語調、輕重緩急,還有語氣中他平日裏說話的小習慣,她全都一一抓的精準。
若不是他是當事者,可能自己也要被這聲音迷惑。想要騙過他多疑的師尊,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
高付率心頭泛寒。
如果現在他還將桑紅衣當成人畜無害的小白兔,那他才是個蠢的。
他雖人品不怎麼樣,可腦袋卻不至於不靈光。
如今有把柄落在對方手上,他根本毫無辦法,隻能暫時受製於人。
可是他現在很擔心。擔心桑紅衣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若是她真的要他去刺殺自己的師尊,難道自己也要動手不成?
高付率很清楚,他絕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也並非是對師尊有多少感情下不了手。隻是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能力,哪怕隻是暗中偷襲,他也絕不是師尊對手。
若是一擊不成,他就不會有第二次的機會。
且多半會死。
死在師尊的手上。
橫豎是死,自己應該選擇哪一條路?
是如實的將實情告訴師尊,賭一把師尊對他的信任?還是反戈相向,投靠桑紅衣,幫著她對付師尊?
高付率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