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米蘭空運而來的手工高定,價格高的令人咂舌,可於傅家來說,不過是未來兒媳訂婚時的片刻驚豔而已。
聶明蓉也點頭,連連讚她穿這一條鑲滿鑽石和珠寶的星空裙美豔絕倫。
聶嫣蓉看似也十分滿意自己的打扮,對著鏡子細細端詳許久之後,眼底也有了星星點點的光芒。
她聽傅家的七小姐,傅竟行唯一的堂妹傅景淳說,這條裙子是傅竟行親自選中的。
想到這裏,縱然心中有再深再重的委屈和痛楚,卻到底還是浮出了一線虛幻的甜,傅景淳那樣的天之嬌女,整個傅家唯一的女孩子,那才是當之無愧的掌上明珠——豈是某些裝模作樣的賤人可以比擬的,她自然用不著來奉承她這個未來的堂嫂,所以她的話,定然沒一絲的水分。
聶嫣蓉纖纖手指,輕柔的拂過裙擺上精美的刺繡,又怎樣,這裙子終是穿在了她的身上,他妻子的位子,最後仍是她的,生的再美又如何,她偏偏要讓這生活把她的美貌徹底的蹉跎。
沒有什麼,能比看著一個美人兒被生活折磨成怨婦,更讓人來的心中暢快。
她曾經多麼珍視她們之間的姐妹情份,如今就有多麼的恨她。
聶嫣蓉站了片刻,她終究還是體力不支,原本嫣然的臉色漸漸褪去嬌紅,連那唇也泛了蒼白的顏色。
掌珠坐在沙發上,自始至終都微微的低垂著頭,聶嫣蓉讓傭人幫她脫掉身上沉重的裙子,換了家常的衣衫,又在肩上披了一條薄薄的羊絨披肩,這才在掌珠對麵沙發上坐下來,捧了一杯熱水,小口小口的喝著,時不時的看她一眼。
聶明蓉坐在掌珠旁邊的沙發扶手上,親熱的攬著她的肩:“……多喝點熱水,怎麼臉色還這麼不好。”
掌珠應了一聲,伸手端了杯子捧在手心,聶嫣蓉忽然開了口:“小妹。”
掌珠整個人倏然顫了一下,熱水濺出來,落在她的手背上,一片觸目的紅。
聶明蓉趕緊讓傭人拿了藥膏過來,掌珠對長姐微微一笑:“長姐,沒事兒的,水一點都不燙了……”
聶明蓉卻仍是給她塗了藥膏,細細叮囑:“女孩子皮膚嬌嫩,可不能不上心。”
“那當然,小妹生的這樣好看,可不能有一丁點的瑕疵,要不然啊,某些人還不知道要多麼心疼呢。”
聶嫣蓉抿了嘴,輕輕的笑。
聶明蓉撫了撫小妹黑漆漆的一頭長發,“你呀,非要鬧著要嫁人,姐姐怎麼舍得這麼快就把你嫁到李家去呢……”
李謙這些日子都在南灣湖工地上忙的不可開交,李家因此待掌珠特別的好,三不五時的就有禮物送到聶家的花月山房來。
掌珠從杭州回來,就與聶明蓉說了要結婚的事情,聶明蓉心中一萬個不舍,卻又無可奈何,掌珠打定了主意,不肯鬆口,又因為嫣蓉出事,她日漸的消沉下去,這孩子向來心軟,心思又重,怕再這樣觸景傷情,身子就要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