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樣呢?”掌珠實在精疲力竭難受的很,勉強敷衍了他這一番,已經快要支撐不住,她隻想趕緊找個地方,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覺……
“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的臉色很差……”
渠鳳池話音還未落,掌珠忽然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從昨日中午到此刻,她粒米未進,正常人都撐不住,何況她肚子裏還有一個小的。
掌珠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窗子外已經是天光大亮。
渠鳳池就在她的床前,寧清遠站在窗戶那裏,一張臉皺成一團,目光含怨。
方才她昏迷的時候,寧清遠已經把昨日的事與渠鳳池說了一遍,他以為渠鳳池知道了真相,會退避三舍,卻沒想到,他會說出那樣一句話。
“我相信她沒有做錯事,就算她做了錯事,也隻會是別人逼她的。”
“你憑什麼那麼肯定。”
“就憑我這一雙眼睛看到的。”
他不相信擁有這樣眼神的女孩兒會做出傷人傷己的事來,就像是昔日他在屏幕上看到廣告片花的時候,他一眼就認出,最初和最後的柳璧君不是一個人。
他從來都隻相信他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掌珠,我可以幫你做什麼?”
掌珠躺在床上,視線裏那個男人美的不似凡人的一張臉逐漸的清晰起來,她聽到他的話語,原本覺得可笑,可不知怎麼了,眼窩裏逐漸的熱了起來。
有些人是你的至親,卻傷你恨你,有些人原本隻是陌路,卻願意拿出善意幫你。
她閉了眼,蒼白的臉上卻掛著淡淡的笑:“他們都想讓我殺死我的孩子,可我卻想把他生下來,是我帶他來到這個世界的,除了上天要把他奪走,我無能為力之外,我不會放棄他。”
渠鳳池緩緩的點頭:“好,我明白了。”
他轉過身去,望著寧清遠皺的越來越像包子的一張臉,聲音溫潤響起:“清遠……”
寧清遠捂住臉狠狠的抹了一把,渠鳳池隻要這樣叫他,準沒有好事。
八點五十五分。
擔架床從手術室裏推出來,少女細嫩的手臂裸露在雪白的被子外,手背上紮著輸液的針頭,她仍在昏沉沉睡著,麻醉劑的藥效似乎還未褪去。
護士麵色麻木的端了鋁製的托盤出來,那裏麵血肉模糊的一團,是一個剛剛被殘忍剝奪了來到這個世界權利的小生命。
聶明蓉隻看了一眼,就別過臉去。
她隨著擔架床來到病房,護士在掌珠耳邊喚了幾聲,她才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
“小妹……”
聶明蓉看著她蒼白的毫無血色的一張臉,就連那總是嫣然含笑的唇,都紙一樣的雪白,幾乎和慘白的床單枕巾,融在一起……
“我已經不再是聶家的人了,是麼長姐?”
掌珠的聲音虛弱無力,聶明蓉低了頭,眼淚緩緩淌了下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