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竟行隻覺得心頭又氣又恨,偏生想到她已經回來了宛城,迫不及待要見到她的念頭,卻又占了上風。
“顧恒,顧恒!”
傅竟行揚聲喚顧恒進來,吩咐了他幾句,顧恒麵露訝色,轉而卻又釋然,這麼幾年了,旁人不知道,難道他們這些身邊人還不知道嗎?
先生又何曾有一刻,一分一秒,忘記過三小姐呢。
“我知道了先生,您放心吧,我現在就去。”
顧恒嘴角含了一絲笑意,三小姐回來了,他們不用辛苦著全世界奔波去找是其一,想來今後先生脾氣再不會這樣惡劣了吧。
孰料顧恒剛走到門口,傅竟行卻又叫住了他:“顧恒,不用去了。”
沒必要去打聽她的行程,也沒必要著人跟著她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他方才是有些失態了,也許,從傅竟堯親口說出聶掌珠已經回來宛城那一刻,他就已經不在狀態。
顯然她不想見他,也不想要他知道她回來的消息,她沒有與他見麵的打算,哪怕到了絕境,她寧肯去求任何一個無相關的人,也不肯去求與她最親密的這一個。
就算是杭州小樹上刻著他們名字的木牌是她親手摘下拿走的又如何,她對他更多的,或許隻是無法回應的愧疚。
更或者,她在國外三年多,興許早已成家生子,他又何必,再去她麵前惹她厭煩。
“先生……”
顧恒不解,蹙了眉訝異看著他:“先生,三小姐好容易回來了……”
“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我不讓你做,你就不做,顧恒,別忘了你的本分。”
傅竟行的口氣很平淡,甚至比這些日子以來他動輒動怒的口吻平緩太多了,可顧恒卻好似比他發脾氣的時候還要覺得心裏不安一些。
他有些猜不透先生的心思,明明心裏是惦記著的,甚至前不久還要他們去找她的下落,可現在人就在跟前了,先生卻又退縮了……
顧恒有些悶悶不樂的出去了。
傅竟行卻點了一支煙站起身,宛城春日的天氣多變,早晨還是陽光和煦,到黃昏就下起雨來。
他以前最不喜歡下雨的天氣,可後來卻變了。
他們的關係突飛猛進,就是在一個下雨的日子。
每每下雨的時候,他總會想起那一日,她茫然的走入雨中的樣子,她被雨淋濕被他拉入懷中的楚楚可憐。
他記得那一日,她閉上眼等他吻下來的樣子。
他問過她很多次為什麼,她回答是因為李謙,可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他方才知道她是騙他。
那麼,那一日,她為什麼忽然閉上眼等他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