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然,多謝有你,也幸好,有你。
因為有你,我人生中才度過了那樣一段美好的時光,幸好有你,在永遠失去了你之後,我卻還有絕境中的一塊浮木,它載著我,永遠都不會讓我沉入汪洋大海之中,它載著我,終有一日,我能踏上我朝思暮想的島嶼。
屹然,你在天上,保佑我吧。
加州,小鎮。
梵音早上將嘉樹送去離家最近的幼稚園,折轉回來的路上,就在菜場裏買了新鮮的蔬菜和魚,想著晚上給嘉樹熬魚湯,做蛋羹。
嘉樹最喜歡吃魚,和他媽媽一樣。
梵音想著這些,臉上就掛滿了淺淺的笑,菜籃子一點一點的滿起來,她拎著裙擺走過雨後有些泥濘的菜市,小心的躲開地上的汙水和隨意亂扔的動物內髒。
來到嘉樹身邊整整三年了,她過完了21歲的生日,個子比那時高了五公分,體重增長了十二磅,雖然在女孩子裏依舊算是瘦的,但與那時候比起來,卻判若兩人了。
黑色的轎車,後排的窗戶降下來一指寬的縫隙,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大約三十來歲,麵容有很明顯的混血痕跡,高鼻深目,卻是一頭黑發。
他的祖父是意大利人,可他的母親,卻是正宗的中國人,他隨母姓,有一個很好聽的中文名字,衛子琛,隻是,他三歲之後,就再也未曾見過他的母親。
十年前,他回中國拜祭外公外婆,曾撿回一個中國籍的小姑娘,她是孤兒,沒有名姓,他給她取名衛梵音,他養她長大,一直到十八歲。
然後那個女孩兒,在十八歲生日的第二天,用一根磨得鋒利的銀簪子,殺死了他最信賴的一名下屬,就此逃之夭夭。
就算是養一隻狗,養十年,也不至於敢反咬主人一口。
她的膽子,倒是夠大。
三年,他放縱她的時間足夠久了。
“少爺,要不要我們去把小小姐帶回來。”
衛子琛身側的下屬低聲說道,衛子琛褐色的瞳仁裏溢出極淡極淡的一抹冷笑:“先不用,別驚到她。”
這丫頭,像是野貓一樣機敏,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她不定又要逃的無影無蹤。
雖然他總能找到她,可他的公事繁重,總不能把所有時間都浪費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是,少爺。”
下屬畢恭畢敬說完,卻又欲言又止的看著衛子琛:“先生昨日打了數個電話,要您趕回去……”
衛子琛的身份極其特殊,他生母身份卑微,可卻是他父親最愛的一個女人,也因此,他雖然出身不及那幾位少爺高貴,但在家中,卻是無人敢輕視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