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就是這樣的人,就是這樣不討人喜歡的性子,你若是受不住,你就去找別的女人啊,反正你傅竟行身邊,從來不缺的不就是前赴後繼的女人嗎?”
掌珠哭著將他狠狠推開,傅竟行臉色鐵青,氣的雙拳緊攥,太陽穴那裏青筋突突直跳,一雙眸子冰寒深潭一般冷的讓人渾身顫栗。
徐瑾然嚇的大氣都不敢出,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這聶小姐看著溫婉安靜的,怎麼還有這樣的一麵,竟行哥哥,不會對她動手吧……
聽說那時候在加州,他可是對聶三小姐開過槍的……
徐瑾然一時之間緊張的呼吸都要凝滯了,她又是懼怕又是期待著,竟行哥哥若當真失控動了手,他和她之間,大約也是徹底的完了吧。
掌珠看著他這般模樣,漸漸的哭聲也低了下來,昔日在加州那一夜,他赤紅著眼舉槍對準鳳池那一幕,仿似驟然又浮現在了眼前。
她一點點的止住了哭聲,心灰意冷之下竟是忍不住想,若那一夜,他那一槍把她打死了該有多好,她也不用再經曆一次這樣的痛苦了。
相信他,依靠他,摒棄過去的一切嫌隙與他回國,換來的,就是這樣一個下場麼。
為了一個所謂的妹妹,他公然的指責她,曾經在他眼裏,珠兒無一處不好,如今在他口中,她不也是有了這樣種種不是。
她還未曾嫁給他,情分就已經稀薄到了這般地步了麼。
傅竟行隻覺得頭痛欲裂,腦子像是分裂成了兩半,那戾氣重重的一半努力的想要把他的理智盡數吞噬,要他再一次變成他厭惡的魔鬼。
他拚命的抑製著,卻終究還是漸漸覺得無力。
混混沌沌之中,仿佛聽到了她的哭聲,而視線裏,原本模糊的一張臉,也逐漸的變的清晰。
她黑白分明的瞳仁裏,映出他猙獰的一張臉,原來此刻的他是這般樣子的,這樣的扭曲,可怖。
他的珠兒會不會害怕?
他重重傷過她兩次,每一次都後悔莫及痛不欲生,難不成,他還要再傷她一次?
不,不,在加州那一夜之後,他發過誓的,他絕不會再傷害她,絕不會。
就算是這控製了他數十年的分列人格,就算是這揮之不散的心魔,也休想再操控他。
他仿似聽到他的靈魂在拚盡了全力嘶吼,然後那困擾著他的重重迷霧,驟然間消散無蹤,陽光從參天的樹木枝葉之間落下來,清脆的鳥鳴就在耳畔,微風送來的是葉子和草地的清香,混雜著淡淡的幽遠的花的味道。
清明的視線裏,他心愛的女孩兒就在他的麵前站著,完好無損,連一根頭發都沒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