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潮生看著她妖嬈萬千的走出去,那身影在璀璨燈光下消失無蹤,而原本安靜的廳內,漸漸變的熱鬧喧囂起來,他轉過身向外走。

清冷的空氣撲麵而來,他走著走著忽然停了腳步。

他陳潮生草莽出身,混跡這麼多年走到今日,靠的不過是信義二字。

所以,縱然他如今有了為所欲為的資本,卻也從來不會踐踏這個底線。

聶三小姐心有所屬,還有了近四歲的兒子,他當日得知這一切的時候,就將所有心思全都按了下來,隻能歎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時。

他雖然出身不清白,但素來自問是個光明磊落的人,雖依舊關注聶三小姐的事,卻再無任何其他雜念。

他年近四十,父母早亡,沒什麼大學問,骨子裏甚至有些過於封建傳統,這些年年歲日長,更是惦記著成家生子為陳家續上香火,多過了事業上的用心,隻是,要尋一個讓自己喜歡的人,又有多難。

陳潮生不知為何,此刻眼前卻又浮起那女人倔強孤傲到了極致的一張臉。

哪怕深陷穀底,她卻仍是不肯服輸低頭,曾經年輕狂傲的他,難道不也正是如此。

人總是對於與自己肖似的一類人格外容易生出惺惺相惜的情愫,此時這樣一番經曆之後,陳潮生驚異發現,他對那聶大小姐,好像忽然就沒了之前的全部嫌隙和厭惡。

所有傳言都抵不過今夜一見,她這般高傲不肯服輸的性子,又怎麼可能如世人所說,周.旋在無數男人身邊呢。

她若肯低一低頭,若肯為了利益前程與人賠笑應承,她又何至於有今日的孤立無援?

陳潮生不由暗自譏笑自己,活了這麼多年,自問自己算是個人物,卻也逃不過被人言蠱惑,真是可笑可悲。

若還有緣再見,他想,他或許會十分認真真誠的對聶明蓉說一句,對不起。

*

這樣一番變故之後,餘下長長的宴會好似忽然就變的索然無味起來。

尤其對於此刻的程茹來說,更像是一種煎熬。

聶明蓉最後的那一句話,很多人都聽到了,這一會兒,場上不少人都在悄聲的議論著她,她是並不怕這些議論的,就算調監控視頻出來,也能把她擇的幹幹淨淨的,要知道,她可沒有傻到自己去動手。

隻是此刻,她擔心的還是顧長錦。

那聶明蓉離開之後,他的魂兒好像都被勾走了一樣,不要說理她,就連看他都未曾再看她一眼。

程茹眼睜睜看著顧長錦失魂落魄的向外走,終是沒能忍住,咬了咬牙追了出去。

“長錦……”

“你今晚不用跟我回顧家去。”

“長錦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