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潮生攥住她的手腕,定定看著她,他眼底狂卷的怒意,漸漸被莫測的情緒取代,他鬆開按住傷口的那隻手,將劇烈哆嗦著的她,緊緊抱在了懷中。
“你冷靜冷靜,有什麼話,我們等你冷靜了再好好說。”
她憤恨的哭著,像是失了家的小獸,雙手狠狠抓在他裸著的後背上,抓出一道一道的血痕,她猶覺得不解氣,張嘴胡亂咬著他,肩上,手臂上,胸口,全是她咬出的血印子,他動也不動,死死咬了牙關忍著,她發泄到最後,整個人都脫了力,全身虛脫了一般癱軟了下來,眼淚卻仍是向外湧,整張臉都濕透了,而那原本慘白的唇上,也被她自己咬的血肉模糊,陳潮生依然抱著她,她想要掙出去,可卻再也沒有了折騰的力氣。
他沉默著,等她徹底的平複了下來,他方才拿了紙巾給她擦眼淚,她閉著眼,抬手把他的手打開,眼淚仍是不停的向外淌,可卻明顯不再如方才那樣失控抓狂。
“如果你願意,等我們從香港回去,我們就結婚……”
他的話音還未落,聶明蓉倏然睜開了眼,眸子裏仿佛要噴出火來一般瞪著他:“陳潮生,你做夢,你別以為你用這樣肮髒不堪的手段睡了我,我就隻能嫁給你!我告訴你,你別癡心妄想了!”
他再怎樣的忍耐,再怎樣的縱著她委屈發泄,這下也當真惱了。
“聶小姐,你怎麼就這樣篤定是我用肮髒不堪的手段睡了你,而不是你死死纏著我不讓我走呢?”
陳潮生忍不住一聲冷笑,想到昨夜她醉成那樣,將他當作顧長錦,又是表白又是道歉又是主動獻吻,他的怒火不由得更無法遏製。
如果不是因為她是初次,如果不是憐惜她昨夜確實委屈了,他在她方才發瘋的時候,就該直接把她從樓上丟出去,而不是縱容著她把他抓的一身鮮血淋漓,砸的頭破血流,咬出一身的牙印子來!
“你胡說!不可能!”聶明蓉眸子圓睜,滿眼的驚愕。
陳潮生嗤然冷笑一聲:“聶小姐,我不否認我對你有興趣,可我陳潮生如果是趁人之危的小人,我也走不到今日。”
聶明蓉半信半疑,可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昨夜會是她顫著陳潮生不讓他走,如果當真是這樣,也隻有一個可能……
她漸漸想起昨晚的美夢,夢裏她給顧長錦道歉,他原諒了她,他們依舊在一起,沒有後麵的那些汙糟的事,沒有程茹,沒有孩子……
可究竟什麼才是夢,什麼才是現實?
是她把夢當成了現實,又把現實給當成了一場夢?
所以,昨晚其實是她的錯,她把陳潮生當成了顧長錦,她纏著他不讓他走……
可,就算是這樣,她喝醉了,他卻沒有,他就不知道推開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