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一句話的時候,鮮血不斷的從她的身體裏湧出來,她的衣服濕透了,床榻也濕透了,那就坐在那血中,可她拉緊了被子,不肯讓任何人看到。
“聶明蓉,我真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這種自甘下賤的女人,既然孩子也被你殺死了,那麼我和你之間,也就再沒有任何牽連了……”
“陳潮生,你好像弄錯了吧,我和你之間有牽連麼,我記得很清楚,你去香港之前我們還說過這件事,我並沒有答應和你和好吧,所以,我與你有什麼關係呢,這肚子裏的孩子是生是死又和你什麼關係呢?”
明蓉緩緩的冷笑了一聲,她失血過多,整張臉白的近乎透明了,看起來,竟仿佛易碎的瓷娃娃一般,那樣漆黑卻又婉麗的一雙眉毛,那樣剔透卻又孤傲的一雙眼睛,那樣美好的一張臉,可為什麼卻是這樣的一顆心?
他不在乎她對他做了什麼,他愛她,她怎樣做,他都可以原諒,可他唯獨不能接受,她把他們的孩子殺死了。
就因為這個周慎思嗎?她怎麼就篤定她不要這個孩子周慎思就能娶她?
他這樣的男人和顧長錦又有什麼分別?愛的時候猶如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一般,可放手的時候呢?
他曾經有多心疼她,此時就有多麼的失望。
可他不是救世主,也沒有那樣仁慈的一顆心,願意去一次一次拯救撞南牆不肯回頭的女人。
是啊,他們沒有任何關係,男女朋友都不算,她做什麼,和他有什麼關係?可孩子,總歸是他的骨血,她就不能問他一句?
陳潮生這一生從不曾有過這樣絕望灰敗的心情,隻是想一想‘孩子’兩個字,他的整顆心仿佛血都流空了一樣麻木的疼著。
他不想再看到這張臉,不想再聽她無關緊要的談論著這些事情,是他自己錯了,是他不該來招惹她,是他該得這樣的報應。
莊靜姝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有這樣離奇的轉折,也許是上蒼也被她對潮生的心感動了吧,所以,才會給了她這樣絕頂的好機會。
上一次在香港徐家,莊靜姝就看得出來,聶明蓉這個女人心高氣傲,眼裏揉不得一丁點沙子,要她忍氣吞聲,根本不可能,可這樣的人,過於清高過於驕傲,就更是不願開口多做解釋,而這一點,與她來說卻是最好的結果。
聶明蓉就死撐著她的麵子去吧,最好撐死了一個字都不要對潮生說,等到她哪一天後悔了,想通了,這些男人都不要她了,她再去惦記潮生,嗬嗬,指不定他們的孩子都上小學了。
她不願意給潮生生孩子,可她卻求之不得。
隻是此刻,莊靜姝聰明的一個字都不說,隻是自始至終乖巧安靜的站在陳潮生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