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似乎聽到她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他覺得心肺之間像是被利刃切割著,呼吸都疼,原來這就是求而不得的滋味。
“在我走之前,我還是希望我可以幫到你,景淳,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嗎?”
隨清讓真摯的詢問,過了好一會兒,景淳輕輕點了點頭:“清讓,我們一直都是朋友。”
好一個一直都是朋友,可他卻不想,也不甘,他怎會連一個負心漢都比不過。
“景淳,你是真的想要和他離婚嗎?”
隨清讓問了這一句之後,景淳卻沉默了片刻。
她想和謝京南離婚,而這離婚的最根本原因,卻並非她對他全無感情了。
她隻是不想,想起他們的婚姻,就一遍一遍提醒自己,這場婚姻是個笑話,全是錯的,她滿懷憧憬的奔赴她以為終於可以擁有的新生活,她從一段錯誤的充滿了羞辱的婚姻中走出來,她付出了多少辛苦的努力,那從心如死灰到再一次對生活滿懷希望,她又經曆了怎樣的掙紮?
可最幸福的時候,最炙熱的時候,她所有的美好憧憬和希望,被人狠狠一刀砍的粉碎,像是最熱烈的火在最極寒的夜裏,被那冰雪瞬間凍的凝固,雖然從內裏仍能看到那火焰燃燒過的痕跡,可沒有人知道,一個人從裏到外全都被絕望切割淩遲,是多麼的痛苦。
他永遠不會知道,她那時候,曾經有多感激他,多麼的,愛他。
因為愛,她更加的無法原諒。
因為愛,她更是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清讓,我自始至終,從來沒有改變過離婚的想法。”
景淳緩緩的開口,恍惚間,似又回到那一個陰雨天,她一個人茫茫然的站在瓢潑的大雨之中,而他撐著一把傘向她走來。
景淳閉了閉眼,將那澀苦的回憶全都掩去,罷了,從此以後一個人,也會依舊生活的很好。
隨清讓下了車,謝京南看著那個男人點了一隻煙向他這邊走來。
他低頭看思思:“思思先去車上等著我,好不好?”
思思乖巧點點頭;“南叔叔,我會聽司機叔叔的話。”
謝京南點頭,將思思送回一邊車上,隨清讓靜默站在那裏瞪著他,夜色裏,隻有他指間忽明忽滅的點點星火。
謝京南走上前,在距隨清讓兩步之外站定。
隨清讓掐了煙:“謝先生,冒昧打擾了。”
謝京南隻是微微頷首,“隋先生找我什麼事。”
隨清讓淡淡一笑,那一張東方味道深濃的臉容上,卻是西化的神情,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出現在同一張臉上,卻又是難得的和.諧,他倒算得人中龍鳳,也難怪這兩年時光,他是唯一和景淳走的近的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