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她願意還是不願,總歸在麵對趙佩禎的時候,她心中還是不安愧疚的。
回澳門的行程定在了訂婚禮後的第四日,溫荀親自回港來接她回去。
施敬書倒是遵守承諾,並未再橫加阻攔,甚至還將妹妹的私房又添了一大筆錢,倒是讓施嫿又賺了一筆,隻這些趙佩禎被蒙在鼓中罷了。
溫荀從澳門啟程時給施嫿打了電話,不用一個小時,他們就要見麵了,施嫿心中歡喜,可卻並不曾在施敬書麵前表露太明顯,她心思靈巧,縱然施敬書信守承諾,可她卻未能全然將心放回肚中去。
倒是趙佩禎打趣她,“妹妹眉梢眼角的歡喜都掩不住了……”
施嫿口舌伶俐:“嫂子才是人逢喜事呢。”
趙佩禎笑吟吟看著她,倒是沒有再多說什麼,施嫿也無心應酬,行李早已歸置妥當,隻等溫荀人到香港。
可她從清晨太陽初升一直等到薄暮如血,都未曾等來溫荀的身影。
輪渡即將靠岸那一刻,不知何處射出的一顆子彈擊中站在甲板上的溫荀後背,他身影跌入翻滾海浪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一團在冰涼海水中翻滾氤氳的血霧,經久方散,施嫿昏沉沉的睡了三日,可這三日,海上搜救隊也未曾找到溫荀的屍體。
睡到第三日,她睜開眼來,看到了裴心澄,那嬌美的小姐哭的眼睛紅腫如桃,形影相吊幾乎瘦的脫了相。
施嫿竟還有力氣安慰她:“找不到屍體,說明他還活著……”
裴心澄捂著嘴哭出聲來,隻是使勁的搖頭,這話她也用來安慰過自己,可自己也清楚知道,這安慰多麼無力而又可笑。
“找不到他的屍體,我是不會相信他死了的……”
施嫿躺在那裏,睜大了一雙烏晶晶的眼瞳望著頭頂大片大片的空白,喃喃輕語:“就算找到了,我也不會相信的。”
“施嫿……”裴心澄忍不住再一次啜泣。
“開槍的人找到了嗎?”
裴心澄緩緩搖搖頭。
施嫿無聲笑了笑,怎麼可能找得到呢,在香港的地盤上,能神不知鬼不覺做出這種事的人,隻有他。
她總算是明白了,他向來是個不善克製的人,他的獨占欲又有多麼的強,可這一次,他與她同床共枕這麼幾日,他竟真能做到不碰她一根手指頭。
她還僥幸的以為,這是他快要結婚的緣故。
他不阻攔她回澳門去,她心中竟然還對他存著感激,可如今想來,這感激多麼可笑,他一定在心裏笑她傻吧。
看看,他終於把她喜歡的男人弄死了,可她卻還傻乎乎的感激著這個殺人凶手。
“幫我叫我哥哥進來,好嗎?”
裴心澄哽咽著出去了,不過片刻,施敬書就推門進了施嫿的臥房。
施嫿不知什麼時候起來了,正半靠在床頭上。
施敬書容色有些憔悴,施嫿倒是對他柔柔一笑:“哥哥,你過來我身邊。”
施敬書緩步走過去,聲音******……”
施嫿對他含笑招招手:“哥哥,再過來一些,我有話對你說。”
施敬書定定看她一眼,她這樣子再傻的人也會起疑心生戒備,可施敬書隻是看了她一眼之後,就走到她身邊站定,然後伏低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