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哩哩啦啦’的下著。
鳳歌和司徒晟坐在涼亭內。
在他們麵前擺了幾碟小菜，還有一壇子酒。
這雨下了一天一夜，城外也安靜了一天一夜，即使敵軍也知道，這樣的天氣，不適合攻城。
“王爺，我聽說書的先生說，先皇給你留了聖旨！”鳳歌看著司徒晟略略有些沉默的麵孔，開口問道。
司徒晟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薄唇輕啟道，“皇兄說如今大燕新皇剛剛登基，國本不穩，讓本王在此駐守，以防北離鑽了空子！”
鳳歌沒有說話，目光落在司徒晟白的毫無瑕疵的肌膚上。
他的睫毛很長，狹長的眼睛微挑著，仿佛斂盡世間光芒。
這樣的人，無論穿著什麼，又坐在什麼地方，總是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王妃可知，本王和皇兄的關係為什麼會這麼好？”
鳳歌給自己也斟了一杯酒，“不知！”
“我的母妃原本隻是我父皇身邊的一個下人，因為長得有幾分姿色，被我父皇抬為妾室，後來我父皇當了皇上，便封她為蘭妃。”
“可我母妃出身低微，又頗得我父皇喜愛，所以便注定在這宮中不得安穩。”
“那時我記得我母妃每日都活的小心翼翼，她不敢隨便送別人東西，也不敢隨便接受別人的東西，她甚至整日整日都不開口，生怕會為自己惹了禍端。可最後，她還是被人聯手陷害。”
“那些人讓一個小太監將我母妃騙至一處荒廢的宮殿裏，又騙了一個侍衛進去，然後誣陷我母妃私通！”
鳳歌拿著酒盞的手一頓，酒灑在了石桌上。
“後來我父皇聽信了那些人的讒言，將我母妃杖責五十，那個侍衛亂棍打死！”
鳳歌的手緊緊的握著，“那……”
“我母妃沒死，卻再無法再醒來。那些日子我一個人走在宮裏，總能聽見那些宮女私下裏叫我野種。直到我遇見了皇兄，他是皇後的兒子，是注定的太子，他帶我去軍營，帶我行軍打仗，若是看見我別別的皇子欺負了，也會不動聲色的幫我欺負回來。他還收集證據，幫我母妃平反。”
“從那時候我便一直跟著他，想著報答他的恩情。”
鳳歌抬頭看著司徒晟略顯蒼白的臉，心狠狠的疼著，他一定是想到了什麼，比如，先皇下旨讓他駐守邊境，那新皇不為他準備糧草之事，他是否也知道？
“本王聽說，先皇臨終前，給新皇帝留了兩道聖旨！”
鳳歌一愣，兩道聖旨？如果一道是讓司徒晟駐守邊境，那另一道呢？
“王妃你說，我皇兄的另一道聖旨是什麼？”
“我……不知道！”
司徒晟勾起唇角，將酒盞中的酒一飲而盡。
鳳歌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司徒晟蒼白的容顏，有些心疼，總有一些人，沒有被自己的敵人打敗，卻敗在了自己的親人手上。
那位八皇子，他替她在皇後麵前說情的時候，她曾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可如果卻覺得，那個孩子的心計隻怕比二皇子都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