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做衣服的手藝一點也不差,壓根就不需要練手。
棲行雲才沒再拒絕。
遲子魚就果斷上手了,她讓棲行雲站地筆直,自己則拿了衣尺在他身上各處量。
量腰圍袖口什麼的都還好些,遲子魚有點小拘束。
尤其是給他量腰圍的時候,她的手環繞到了他的身後,那種感覺就像在擁抱。
遲子魚分明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地厲害。
她和棲行雲相處這麼久以來,還是第一次接觸這麼親密。
棲行雲的體格是那種清瘦型的,但到底是做多了農活的人,並不羸弱。
那樣的體格讓遲子魚這種嬌小身材的有點小震撼。
量完了下邊部分,接下來是量上身。
兩人腳尖幾乎對腳尖,麵對麵地站著。
他比她高了整個頭,此刻任由遲子魚量尺寸的他,明明人高馬大,卻安靜地像個乖寶寶,在遲子魚眼裏有種別樣的可愛。
他一句話也不說,頭微微低著,溫熱的呼吸輕輕噴灑在遲子魚頭頂。
屋裏很安靜。
這樣的靜謐讓遲子魚周身的感官格外敏感。
她甚至可以清晰地察覺到,她揚起臉給他量肩寬時,他落下的清淺氣息。
像是潔白的羽毛拂過心尖,她覺得癢癢的。
她偷偷抬了眼,正巧就和他深沉的視線糾纏在了一起。
大概從未和男子有過這樣曖.昧的時刻。
臉上驀地一紅,她不太自然地開口,“你太高了,我都不好給你量尺寸。”
“那我坐下。”
“不用了,我很快就量好了。”遲子魚低下頭,把才量好的尺寸用炭筆在衣尺上記錄下來。
“你做衣服的手藝是和誰學的?”
“我娘啊。”
不得不說,薑氏的性格不討好,女紅方麵卻是一流的。
不過這些年她也懶怠了,總是使喚遲子魚給她做些事情。
“我娘的手藝很好,可是她偏心,從來隻給我三哥和我爹做衣服,卻不給我和大姐二姐做……阿嚏!”
遲子魚忍了忍,還是沒忍住,愣是當著棲行雲的麵打了個噴嚏。
棲行雲目光一凜,猛地捉過她的右手腕。
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遲子魚很不適應。
她想縮回去:“你幹什麼?”
棲行雲抿著唇,修長的手指輕覆在她手腕處。
他凝眉沉吟了一會兒。
遲子魚覺得他這專注的樣子倒有點像給自己把脈的意思。
不過肯定是不可能啦,棲行雲就是一普通的農家漢子,怎麼可能會把脈呢?
所以,遲子魚鎮定下來,奇怪地問他,“怎麼了?”
“你著涼了。”他終於鬆開她。
都打噴嚏了,能不著涼麼……
遲子魚不以為意:“沒事啦,小毛病不要緊,它自己會好的……”
隻是她還沒說完,棲行雲便去翻床頭的一張矮櫃子,很快從裏頭找出一個紙包來。
“這是什麼?”遲子魚就站在他身後問。
“我之前曬的菘藍,我去給你用水煎開。”
菘藍這東西,也就是板藍根,雲水村人喜歡管它叫菘藍。
在人們眼裏,它不能當菜吃,太苦了,所以並不起眼。
“這個可以治我著涼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