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行雲仍舊在拚接竹床。

棲多才帶著兩個朋友在自己房裏說了一會兒話,覺得有些悶,便帶他們出來走走。

兩個朋友遠遠地瞧見棲行雲那邊在忙活,一時格外好奇。

便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問棲多才道:“那個男的是誰?”

棲多才不大想讓他倆過去,怕棲行雲那個不識抬舉的甩臉子,但是也不好明著拒絕,仍是笑著回答,“他是我四弟,他正在打造竹床。”

“竹床?”王芳眼中帶喜色和驚奇,“你四弟還有這樣好的手藝?”

仍有些不可置信,特意湊過去了,細細地研究了那竹床一番。

轉而跟棲多才誇讚道,“你四弟這竹床的手藝也太好了吧,如果賣出去肯定很值錢。”

邊說邊打量了棲行雲的態度,結果人家全程顧著做事,頭也不抬,壓根當他們不存在。

王芳不知道棲行雲的底細,就是覺得這鄉下男子真是粗魯,沒一點禮貌。

一時臉色也有些不悅。

趙越也瞧出端倪來了,趙越看不上棲行雲這樣不通文墨還不懂禮節的莊稼人。

所以瞧見棲行雲這樣傲慢,說話的語氣就有些尖刻,“我覺得這竹床也不過如此,夏天睡容易卡肉,一點也不舒坦,我家倒糞桶的下人睡的就是這個。”

王芳竊笑了一陣,“哎呀,人家是鄉下人,皮糙肉厚的,還會怕卡肉嗎?”

趙越也笑,“你說的也是。”

棲多才知道趙越在嘲笑,生怕棲行雲發火,趕緊咳了幾聲打斷,“你們不是說還要去看我家養的白鵝嗎?我帶你們去瞧瞧怎麼樣。”

趙越不明就裏,“看什麼白鵝,我覺得你四弟這竹床挺結實的,改天我來你家下幾個單子,讓你四弟專門給我家下人打造幾張竹床得了,你們要多少的價錢都行,我出得起。”

“這位兄弟,你說是不是?”趙越笑麵春風地問著棲行雲。

棲行雲不置一詞。

趙越嫌惡地皺了下眉,“你是聾了嗎?跟你說話呢怎麼還不搭理了,啞巴了?”

“趙兄,我們還是去看白鵝吧,你不是一直想看看白鵝長什麼樣嗎。”棲多才連忙拽了趙越離開。

趙越不服氣,一把甩開他,“多才,你四弟怎麼回事?到底是聾了還是啞巴了?”

棲多才賠著笑臉,“我四弟他很好,就是不善言辭,你們莫要見怪。”

“老子倒是想看看他多不善言辭!”趙越一腳踹上那竹床,無理道。

竹床牢固,隻輕輕吱呀了一聲,未曾動搖。

但棲行雲隨後就站起來了,冷著臉瞥了趙越一眼,二話不說就掄著拳頭過來,往他臉上揍去一拳,“滾!”

趙越就是一城裏的讀書人,胳膊細嫩,不擅長打架。

棲行雲這一拳頭掄過來,愣是把他打趴在了地上,嘴角流血。

“趙兄!”

棲多才和王芳措手不及,忙去扶他起來,“你沒事吧?”

趙越隨手抹了下嘴角,恨恨地瞪著棲行雲的背影。

“村野莽夫!你竟敢打老子,信不信我找人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