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著買山地的事聊了起來。
“你真的同意我買山地嗎？”遲子魚問他。
“當然同意了，為什麼不同意。”
遲子魚歎了一口氣，“其實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後悔今天這個決定，如果我們真的打算買下那些山地，怕是需要很大一筆銀子。”
如果家裏銀子足夠，倒也不用特別擔心這些。
隻是他們家現在還在起步階段，本身其他地方就用錢的多，沒法攢錢。
家裏養的山雞，種的向日葵也都還沒到帶來盈利的時候。
大多數經濟來源還是多肉，但突然間要拿出這麼一大筆錢來，怕是很不輕易。
“這些日子我去山上一趟，看看能不能弄到什麼值錢的東西，到時候拿去換錢。”棲行雲道。
“去挖人參嗎？還是靈芝？”遲子魚好奇道。
如果這些稀罕的東西好找，湊錢便是個相對輕巧的活。
可正是物以稀為貴。
“若是運氣好，挖到那種百年的人參或者靈芝，我們的努力也就事半功倍了。”
“可是你自打那次雪崩壞腿，就沒有再上過山了，你還能吃得消嗎？”
“不用擔心。”
雖然隻是一場精心演繹的戲，遲子魚對於棲行雲那次的雪崩逃生還是很忌憚的。
在那樣的深山老林裏，哪怕沒有雪崩的危險，其實還有別的。
靈山她也去過，那地方真的太原始了。
荒無人煙，古樹參天，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裏頭，難免遇上什麼吃人的猛獸。
遲子魚其實很難想象棲行雲這些年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每逢大集他便要去那麼遠的地方打獵，尤其是後來她嫁給他了。
棲行雲除了打獵，還要擠出時間采藥賣錢。
他吃過的苦其實很多很多，多地令人心疼。
他的手指很好看。
修長，指節分明。
但是因為常年幹農活，他的掌心處已經起了厚厚的一層繭子。
他摸她臉頰的時候，遲子魚會很明顯地察覺到那種粗糙。
他累，他辛苦。
但是他從來把自己的消極情緒帶到她身上，他給她的，從來隻有穩重和依靠。
他現在成了她努力生活的全部依靠。
所以她想對他好，特別特別好，但是有時候又會覺得自己的好，還不及他付出的一半多。
“我想跟你一起去，好嗎？”遲子魚問他。
其實心裏是沒抱什麼希望的，因為他從來寧願自己一人承擔，也不肯她跟著自己一起吃苦。
果然，棲行雲認真搖頭，“不好。”
遲子魚灰心地努努嘴，“那好吧，我在家等你。”
“嗯。”
……
翌日清早，棲行雲便重新收拾了行囊，上山去了。
遲子魚給他攤了幾個雞蛋餅，幾個麵餅，還有肉脯。
這些足夠他在路上吃了。
棲家人並不知道棲行雲今天會去山上，直到親眼看見棲行雲背著弓箭離開，這才意識到他去山上了。
棲多弟關切地過來慰問了遲子魚關於棲行雲去山上的事。
遲子魚沒敢透露太多，隻說家裏近來也沒什麼活，棲行雲閑不住，便打算去山裏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