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算他們不清楚內情,他們也早就在後悔了。

最近他倆急著籌錢,動靜鬧得有點大,早就引起了棲家的不滿。

今天傍晚王氏帶著郭金蓮他們過來找茬,已經是這個不滿爆發的突破口了。

遲子魚斷定,這事絕對還沒完。

遲子魚還在神遊,棲行雲彈了下她腦門,“去,洗手吃飯,看你都呆成什麼樣了,以前又不是沒見過我采草藥。”

遲子魚不好意思地笑笑,“哦。”

沒辦法,誰讓深藏不露的棲行雲每次都能帶給她不一樣的驚喜呢。

兩人便一同打了清水洗手,繼續回來吃飯。

“你嚐嚐我的青芒炒肉絲。”遲子魚迫不及待地展示自己的新菜品,“是我自己研究出來的。”

棲行雲乖乖去夾了吃,“有點酸酸的,不過和肉絲放一起很好吃。”

“我們家不是還不少青芒嗎,我想著留一些做菜,留一些和枇杷一起送給爹他們,剩下的我們曬成青芒幹。”

“行啊,都聽你的。”

“你不怪我每次都對水沛那麼家夥那麼凶吧。”

“那是她自找的。自己不知道收斂自己,把我們的好心當成理所當然,她想的倒是美,換做是我,也不會理她。”棲行雲冷嗤。

遲子魚放心地點點頭,“嗯。”

……

飯才吃完,棲家寶就過來了,把棲行雲給叫過去說話。

遲子魚則去把碗給洗了。

回屋後看書,順便等棲行雲回來。

星雲密布,夜風蕭蕭。

院門檻上,兩父子並肩坐著。

一個身形筆挺,一個卻早已被繁重的農事壓彎了背,有些佝僂。

棲家寶吸著煙槍,一口一個吞雲吐霧,隻是滿臉惆悵。

“這些年,你在我們家的日子也著實苦了些。”棲家寶放下煙槍,緩緩吐著煙霧,悵然道。

棲行雲靜靜坐著,目視前方。

神色掩映濃墨般的夜色裏,看不分明。

“你還記得小時候嗎?”棲家寶突然問他,“我和你娘每天早出晚歸地出門做事,你呢,則在家做家務,帶沛兒。

你那時候也就比灶台高了一點,卻跟個小大人似的,不僅要照顧妹妹,還要照顧我跟你娘的飯食,跟我們一樣起早貪黑。”

轉眼十幾年就過去了,時光如流水飛逝。

棲家寶現在回想起來,卻仿如昨日。

“你小時候真的很乖很懂事,我和你娘不知道多喜歡你。”棲家寶說,“你每次都能把家裏的事情打點的很好,後來再大一點,你還帶著沛兒來店鋪裏幫我們做工,幫了我不少忙。”

其實年輕時候的棲家寶還是很沒能耐。

在外闖蕩那麼多年,卻隻能做個跑腿的小二,打打雜。

每個月做著無比勞累的活,人日複一日地蒼老下去,卻依舊領著少地可憐的工錢。

那時候的王氏在外麵幫大戶人家洗衣服,按照衣服的名貴程度,肮髒程度幫人洗。

王氏幹活利索,洗衣服也快,還洗地很幹淨,如此接到的單子多。

有時候王氏賺來的銀子比棲家寶這個男人賺的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