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暮色落下時,晚霞滿天。
一聲清脆的啼哭從屋裏傳出來。
伴隨著王氏等人的驚呼聲,“生了!生了!”
遲子魚和陳香趕緊地過去看了情況。
郭金蓮的房門口已經站滿了人。
棲水沛手裏還拈著個糖包子在吃,果然不管發生什麼,吃才是她最要緊的。
“裏麵怎麼樣了?”陳香率先問他們道。
“生了。”汪穎兒說。
不多時王氏抱著一個被被子緊緊裹著的嬰兒出來,滿麵春光地笑道,“生了,果然生了個男孩。”
聞言,棲多金麵上一喜:“我看看。”
他迫不及待地上前,粗魯把被子扒拉開,想看看自己那跟小貓一樣大小的兒子長什麼樣。
結果被王氏一手拍開了,“我孫子才哄睡著,你別鬧。”
嬰兒睡著了。
安安靜靜的,皮膚皺巴巴的,像個紅皮猴兒。
“嗯,我兒子果然是我兒子,跟我一模一樣。”
棲多金再怎麼缺心眼兒,此刻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喜悅之情不言而喻。
“你兒子就那麼丁點大,這哪裏看的出來啊……”棲水沛嫌棄道。
棲多金不以為意,“是我兒子,肯定最像我了。”
棲家寶心裏是抑製不住的激動,他們老棲家終於有後了!
列祖列宗們,再也不用擔心了!
他鬆了一口氣道,“生了就好,生了就好……”
王氏抱著自己孫子,忙指揮了陳香道,“老大媳婦啊,去,給老二媳婦弄碗糖水雞蛋來吃,她今兒個給我生了個小孫子,我心裏高興地很。”
“好。”
陳香有些不是滋味地回去拿雞蛋了。
果然,在這個家裏,生了男孩跟女孩的待遇就是天差地別。
當初她生瑤瑤的時候,頭胎,生產極其困難。
人尚且累到昏迷,眼睛都睜不開。
耳邊王氏還在喋喋不休地罵,吵地她沒法休息。
王氏罵她肚皮不爭氣,生了個賠錢貨。
罵她沒用,白吃了他們家那麼多糧食。
女人家生了孩子的那段時間,本來就是最脆弱的時候。
懷胎十月,孩子辛辛苦苦地生出來,反被婆婆指著鼻子罵。
所以陳香那個月子坐的不知道有多難受,多委屈。
每天除了奶孩子,還要洗尿布,做飯,洗衣服。
都說女人家的月子一定不能太勞累,她就因為這個落下了容易腰疼的病根。
如果不是棲多弟一直安慰著她,她可能都要崩潰了。
“行了,這娃兒還小,受不得涼,我把她抱回去讓老二媳婦帶著,你們也別看了。”
王氏把嬰兒抱了回去。
“老二,你也進去陪陪你媳婦,她剛生了娃,身子虛,還要帶娃,你得多照顧照顧她。”棲家寶對棲多金道。
棲多金滿是嫌棄,“爹,你是沒聞到,這屋裏一屋子的血味呢,我可受不了,我不去。”
棲家寶無奈,“這孩子,你總得看看你媳婦吧。”
棲多金義正言辭,“不看不看,等屋裏沒血味了我再進去。”
“二弟,你就進去看看吧,弟妹她生孩子也不容易。”棲多弟也勸道。
“說了不去就不去,大哥你別跟咱爹一樣嘮嘮叨叨的,不就是生個孩子。”